裴子墨只顾侧目而视苏念,并未理会西夏公主。
西夏公主咬唇,皱了皱眉,语气变得有些咬牙切齿,“行,裴子墨。”
“嗯。”别人听不明白西夏公主这是何意,裴子墨心里却是明了的,他不喜欢任何人对他称呼那么亲昵,包括怀王夫妇,除了苏念。
西夏公主忍不住朝裴子墨翻了个白眼,这丫的,小气鬼,不就是叫一声子墨吗,还理都不愿意理,好歹也是堂姐,得亏自己将他当做亲弟弟看待,真是男大不中留。“你怎么来了西夏?怎么来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好去接你,何苦自己颠簸至此。”
裴子墨锦袖微抬,儒雅静远,薄唇微抿,淡淡道,“你也知道我来西夏之目的,何必大费周章,引人耳目,能低调则低调。”
话落,裴子墨深深看了一眼西夏公主,眼神晦暗不明,不知其中意味。
西夏公主有些躲闪地避开裴子墨的目光,颤颤一笑,道,“呵呵呵,既然如此,我也不便说你什么,你可是要进宫?”
“那是必然。”倘若来西夏不入西夏皇宫,此趟西夏之行,可谓白来。
西夏公主闻言倒是乐了,难得裴子墨来西夏,自是得好好招待。“本来我还想骑马到祖农部落那群山平原溜达溜达,既然你来了,那便随我入宫吧。”
裴子墨点了点头,执起苏念的手,跟在西夏公主身后,进了西夏国都,城门后,青奴早已与梨花木马车恭候在此多时。
裴子墨淡淡看了一眼青奴,随即让苏念先上马车,也没有问青奴,为何在此等着的是青奴,而不是墨竹。
反倒是苏念,上马车之际看了青奴一眼,眉眼间渐露疑虑,“青奴。”
“属下在。”青奴微微侧眸。
“你怎么在这。”苏念之所以疑惑,是因为在她的常规意识里,青奴向来都是隐在暗处的,很少是就这样出现在大众眼前。
青奴垂眸默了默,才微微启唇,道,“裴世子的墨影卫墨竹临时有事,让我替他来此恭候小姐与裴世子。”
苏念闻言眉目微敛,低头看了看青奴脚上纯净如洗的鞋,眸色微暗,却依旧是沉默着上了马车,没再说什么。
裴子墨见苏念上了马车,也是抬脚一跃,紧随着苏念身后到马车车厢里去。
青奴见状,傲然肃然的冷眸微眯,抿了抿唇,垂眸,眼看着青玉和墨寒也往这边来了,一个旋身,便没了踪影,只余风划过的声音。
西夏公主似乎才注意到,青奴这忽然离开,引起了西夏公主的注意力,西夏公主一把扯住从她身旁经过的墨寒,问道,“墨寒,方才那青衣男子是何人?”
墨寒看了看青玉,正了正神色,道,“公主,那是墨影卫。”
“墨影卫?”西夏公主疑惑,裴子墨的墨影卫吗?那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为何我没见过?”
“难不成那么多墨影卫,每个墨影卫公主您都见过?”一旁的青玉在墨寒开口之前,就忍不住开口嘲讽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喜欢西夏公主这个二十岁还没嫁人的老女人。尽管她这般豪爽性子本应该是很让人喜欢的,可她就是喜欢不起来。
西夏公主听到青玉突然插话,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倒是没有什么,手拉住汉马的缰绳,将马头微扯,使得马微微给青玉和墨寒让了道。
墨寒和青玉也没对此有什么看法,本就与西夏公主不是特别熟,没必要说那么多话。如果说这是无礼,西夏公主且不看在墨寒是墨影卫统领,青玉是洛华公主贴身宫女或者青衣阁四大影卫的身份上,那也得看着裴子墨和苏念的脸面。
坐到梨花木马车的车辕上,墨寒才幽幽地问青玉,“你方才怎么突然就替我回答了西夏公主之言?”
青玉撇撇嘴,“哪来的为什么,不喜欢她,尽早结束话题。”
墨寒一听,不禁额冒三根黑线,“你与西夏公主从未有过交集,今日也是第一次说话,怎么就不喜欢了。”
“我怎么知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看她第一眼,听她说第一句话就不喜欢!”青玉瞪了墨寒一眼,“死木头脸,你干嘛帮着那个女人说话?啊?你是哪边的!”
“……”
墨寒无语,不就是问她个问题,怎么就扯到那么远了,还哪边的……这也分帮派立场?
墨寒耸了耸肩,淡淡道,“自然是你这边的。”
“这还差不多。”青玉撇撇嘴。这木头脸要是敢说是那个女人那边的,她分分钟就掐死他!
墨寒无奈摇头,闻得裴子墨冷冷的声音从车内传来,只好悻悻拿起皮鞭,扬鞭催马而去。“墨寒,出发。”
西夏公主见马车驶动,也随即脚踢马腹,赶在马车前面去。说好的她带路,那就得是她带路!
一行人悠悠骑马坐车地行过国都繁华热闹的街道,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竟是由本国公主引路,那自然是会驻足一观的。不过,那也没什么,西夏百姓都是极其温和的人,不可能会引起暴乱,就连议论声都没有,都只是默默地驻足,默默地看几眼,再默默地做自己的事情。
暗处,一双眸子冷冷清清。
眸中各种情绪交杂,冷情、失望、逃避、愤慨、嘲讽……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交织着眸中的网,一颗心,也不知会不会因此而受影响。
*
西夏皇宫。
这是一座四国当中,除了北漠那般蛮荒沙地只能用帐篷做房之外的富饶国家最为朴实低调的皇宫。
占地面积同样极其庞大,琉璃瓦,红墙米分砌,外观与其他国家皇宫规格差不多,大气而堂皇,可是内部却没有那么华丽,简单却不失风范。
梨花木马车停在西夏皇宫宫墙之外,墨寒微微撩开车帘,裴子墨移形换步而出,抬手面向马车,随后一只如玉雕琢而成的素手便搭在上面,苏念也从马车里出来了。
苏念看着眼前与其他皇宫并没有什么区别的西夏皇宫,不由得微微蹙眉,她也想看看,这最朴实低调简单的皇宫,是何等模样。
西夏公主跳下马,走到苏念和裴子墨面前,看了看两个人牵着的手,不由得嗤笑道,“这么腻味,小心以后就腻味不起来了。”
裴子墨神色淡淡,面无表情地回道,“不会。”
西夏公主自觉没趣,也没开裴子墨和苏念的玩笑了,看了看前方不远处的宫门,道,“子墨……咳咳,裴子墨。”差点又叫错,西夏公主连忙改口,“你是要去见父皇还是……”
“伯父。”裴子墨未等西夏公主把话说完,就淡淡说要先去见西夏皇帝。
西夏公主闻言微微一愣,笑了笑,“也好,父皇的御书房离这不远,不过,国师这几月正处休息,才子赛那是不得不出席国师才出现,才子赛一结束,国师便又云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