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轻轻一点头,让李凝仙几乎要笑出来,她就知道,她这么美,燕王世子又怎么会拒绝?
李凝仙想拉一拉赵见深的手,到底没敢,她道:“我心里已经有了教训薛锦棠的办法,日后她再也没办法进宫了,届时还需殿下配合。”
赵见深扬了扬眉,表示同意。李凝仙脸一红:“殿下,您对凝仙真好,凝仙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李凝仙春风满面地回去了,先去找谢紫薇:“机会来了,走,陪我去见大长公主。”
她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等会看我眼色行事,薛锦棠蹦跶不了了。”
谢紫薇有些担心:“可是燕王世子会不会替薛锦棠说情?”
李凝仙抿唇一笑,脸上春意荡漾:“放心吧,不会的。”她对男人还是很了解的。
到了临海大长公主那里,李凝仙笑道:“大长公主,凝仙来跟您报喜啦。我老师前日给家父写信,捎来了一副画。老师说他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了,以后可能都不会画了,特意画一副给家父。我今天进宫,已经带过来了。”
大长公主大喜,眼角眉梢都飞扬了起来,身子不自觉站了起来:“甘棠楼主的墨宝在哪里?”
“在凝仙休息的侧殿,我这就去取。”
李凝仙笑着去了,谢紫薇也跟了上去。
薛锦棠不动声色,她也想看看,她什么时候给李凝仙作画了,李凝仙又会拿出什么样的画来。
没一会,李凝仙慌慌张张来了,她脸色苍白、如丧考批,一进门就道:“大长公主,画……画不知被谁挖掉了一块。”
临海大长公主脸色一变:“画呢?”
谢紫薇抱着画进来了:“大长公主,您看。”
画轴展开,上面画着一美人,削肩柳腰,手持镜子,纱裙飘逸,精美无比。美人的头却没有了,很明显是被人挖走了,留下一个大洞。完美的一副画,少了最重要的一部分,只从镜子里能看出眼睛与鼻子。
临海大长公主捧着画十分痛心:“这是谁干的!暴殄天物!好好的画,怎么会被毁成这个样子?”
谢紫薇“噗通”一声跪下了:“大长公主,我有话说,毁坏这画的不是旁人,正是宜兴郡主。”
☆、88.清理
薛锦棠有些想笑。
这画不正是她刚回京画的吗?当时杜令宁跟她一起去卖画, 还十分舍不得呢。
她记得店小二说很久没收到她的画了, 说要放一放, 等价格炒起来了再出手。不知道李凝仙买这幅画花了多少钱。
李凝仙想用这个计谋来陷害她,简直是……蠢的母亲给蠢开门--蠢到家了!
看样子, 今天又有好戏看了。
临海大长公主坐在主座上,脸色凝重, 语气严肃:“谢紫薇, 你有什么证据?”
谢紫薇道:“凝仙自进宫以来,与大家相处和睦,笙磬同音。旁人绝不会这么做,她们没有这样的胆子, 也没有这个动机。”
“宜兴郡主一直对凝仙有敌意, 那天还在宫门口向凝仙示威, 不止是我, 同行的翰林画院的画徒们都看到了。大长公主若是不信, 可以叫那些人过来问问。”
临海大长公主就让嬷嬷把那八个人唤过来。临海大长公主就问她们有没有这回事。
八人见临海大长公主脸色不虞, 殿内气氛压抑,有心想帮薛锦棠说话, 却不敢撒谎。
“回大长公主的话, 那天宜兴郡主跟李凝仙的确说过几句话, 当时我们站得远,具体她们说了什么并不曾听清楚。我们瞧着两人还算平静, 并不像起争执的样子。”
“这段时间, 宜兴郡主跟李凝仙一直在一起做事, 两人从未红过脸。因为体贴李凝仙身体不适,郡主一直让她休息,并未分派太多事情给她。我们实在看不出郡主对李凝仙有敌意。”
谢紫薇也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巧舌如簧,在临海大长公主面前都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偏帮薛锦棠。
临海大长公主又问李凝仙:“那天是起口角了吗?”
李凝仙看了薛锦棠一眼,点头说是:“宜兴郡主说了好些不好听的话,她是郡主之尊,凝仙不敢冒犯。”
她顿了顿,道:“宜兴郡主对我,的确有几分敌意。这种事,外人看不出来,但凝仙身为当事人,自然是知道的。女孩们之间的嫉妒憎恨,有时候都藏得很深,轻易不会让别人知道。”
临海大长公主就不高兴了。
她喜欢漂亮的小姑娘,喜欢大家乐呵呵的、热热闹闹地在一处,这样倾轧陷害攻击,是她最不喜欢的。
“宜兴。”临海大长公主语气冷冷的问:“你怎么说?”
薛锦棠不慌不忙道:“不敢隐瞒公主,我跟李小姐的确有些不睦,我心里很瞧不起李小姐的为人。女孩子之间,喜欢谁,不喜欢谁都很正常,我虽然不喜李小姐,却从未做过针对李小姐的事。”
“这段时间做事,大家都看着,公主您也看着,我是否做过对李小姐不利的事?”薛锦棠道:“各人喜好这种事情难以避免,只要不影响做事,这也没什么。”
“谢紫薇、李小姐怀疑我,也该拿出证据来,不该是这般捕风追影的污蔑我。”
她磊落大方,不遮不掩,堂堂正正,临海大长公主不由看了她一眼:“你倒是胆大,这种话也敢说!”
薛锦棠微微一笑:“如果此时审问宜兴的是旁人,我自然打死都不会承认自己的心思的。只是大长公主您烛照数计、洞察秋毫,在您面前我不敢遮盖自己的小心思。我也相信,您不会因为我说了实话就偏心,您一定会做出公正的判断的。”
“毕竟您是我最尊敬的女子,最敬佩的人,我对您有信心。”
临海大长公主也笑了:“好巧的嘴。你都这么说了,我一定秉公处理,不会冤枉你,也不会委屈了凝仙,更不会放过弄坏甘棠楼主画的人。”
李凝仙见状,心里懊恼,她怎么忘了,临海大长公主最喜人说话轻快活泼,不喜人哭丧着脸。
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而且她是苦主,这个时候怎么也不该露出笑脸来才是。
李凝仙微微调整表情、语气,虽然不甚欢快,却也平静自若:“大长公主容禀,并非谢紫薇胡乱攀咬,凝仙捕风捉影,而是这画就放在凝仙休息的偏殿。今天上午,大家都在珍禽异兽园作画,只有宜兴郡主中途离开过。”
李凝仙微微叹息:“我也并不是怀疑宜兴郡主,只是除了她,实在再无旁人有这个动机、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