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费神,这个我来弄。”
唐糖笑他:“三哥的手指甲常年都是绞平了的,你用什么弄哦。”
纪陶伸指给她瞧:“贫道养了二百年的美甲,难道竟不如这位女道友的指甲秀美么?”
唐糖噗一声:“老妖精。”
早不说,原来老神仙装了一手假指甲,见他动了手,她在旁小心嘱咐着:“那你也轻些,我怕这门的夹层中安了什么自毁机关,我们三个就都挂在这里了,平白忙活一场。”
秦骁虎倒不怕死,只是颇遗憾地想:爹的消息还没寻着,老婆也没娶到……心事一箩筐。
纪陶认为绝对不会:“若此物是你的祖先留在这里供后人逃生之用,那便绝不可能。”
“若是赵氏先祖用心险恶,当年就在门外安了机关呢?”
“更无可能,赵氏当初之所以不敢毁这石门,本意定是欲借麒麟子取得去往昆仑国的通路。求而不得,故而才封了此门,但必定仍留了一丝希冀,装那东西岂不害了自己?不会那么蠢的。”
唐糖想了想:“是三爷说得有理,不过还得小心行事,就怕这旧机括历了百年之久,东西太脆坏事啊。”
纪陶沿着纹路清理缝隙间的石蜡:“好生啰嗦的小老太太,此间好热,快替为夫抆抆汗。”
唐糖乖乖去抆,秦骁虎原正打算视死如归上前帮一回忙,这下只得再次转过身,嘟囔着:“呃,二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吱一声好了。”
整个罗盘淡淡的刻痕很快显露眼前,唐糖看到中间的那根轴,兴奋又失落:“当真是一个罗盘锁,可惜上头的指针仿佛不在了。”
“我们有办法。”
纪陶即欲去取唐糖脖子上那枚小金钥匙,唐糖大唤不可:“我的金钥匙的眼子,比这根轴还要窄些的,恐怕嵌套不进去。”
纪陶找着钥匙,熟门熟路去她发后寻来小锉子:“孙将军天生神力,劳烦将这孔眼再锉大些。”
秦骁虎正愁帮不上忙,接过东西就要开锉。
唐糖心疼极了:“不可不可!”
“锉坏了是不是会不好用?”
唐糖摇头:“不是,可回去就不好用了……我还琢磨着那匣子以后可给小家伙们当个玩具。”
“小气鬼。”
唐糖心疼得泪都涌出来:“这是你给我礼物。”
纪陶小心哄着:“有我在你还担心什么,回去再给你买个新的就好了,全套的好不好?”
“哪里还买的到哦。”
“哥哥是什么人,我在就保管弄得到。况且那匣子内里另有干坤,这一路上你还不得心思玩透。回家我找个金匠替你补好了指针,你好好将它琢磨透了。回头我们找来材料,你自己做一个一样的盒子给他们玩,岂非更有意思?”
唐糖听得来劲:“另有干坤?是什么干坤?”
这个时候交给秦骁虎的胖金钥匙已然锉好了,他兀自往那轴上比划了一下,转头告知二人:“应该可以了。”
唐糖又心疼地看看那把挫坏了的钥匙,亲手将它嵌进罗盘轴中,因为是刻在石门上的石罗盘,凸起的石轴显得有些短,但钥匙仍是牢牢嵌在了其上,就好像是被吸上去似的。
麒麟盘静静转了一圈,石头与石头之间摩抆的声响听起来极为动人。
纪陶放心地笑了,冲秦骁虎递了个赞赏的眼色。
“咚咚咚。”
外头又有人在砸墙,又是那彭博士:“陛下严令,必须炸开它。”
“陛下说的当真是这一处?”是纪二低沉嘶哑的声音。
“正是这一处。陛下听闻此间又显狐狸脸,很是惶惶不宁,为免误了今晚吃肉,陛下决意炸毁此洞,以绝后患。”
炸毁!
唐糖张大了嘴,纪陶果然料对了。秃鹫竟然打算毁了这里,然而赵氏当年……不正是为了保住此处才封存的洞口?
纪陶捂住她的唇,凑去耳语:“所以说再猴精的祖宗,后世也备不住养出几个蠢儿孙来,怪不得个个巴不能自己长生。”
唐糖若有所思,以为他的话很有道理。
过会那彭博士又埋怨:“纪大人您开玩笑罢?陛下严令,您就寻来这点火药,只够做几个炮仗的,这哪里炸得开这些石头?”
纪二冷笑的声音:“炸不掉博士不会索性找人来砸了它?废话倒比力气多。”
外头彭博士显然为难之极:“砸?大人是疯了罢,不然我再去寻些火药?”
“库中所有的火药全数在此,你先试了不成再说。”
“这么点肯定不能成事,我去找人算了。”
纪二继续嘲笑:“你还是先试试再说,上下来回少说一刻钟的功夫,有这等工夫说不定炸都炸完了。”
“就凭大人这丁点炮仗药?我还是唤人去罢。”
纪二唤:“博士回来!”
然而那彭博士再无回话,隔了会儿外头砸门声雨点般疾了许多……这分明就是纪二在催促他们。
彭博士找人,纪二怕是不便拦住,事不宜迟,唐糖小声嘱咐纪陶:“我往罗盘上拨密符,三哥仔细看背后画壁上的那串看不懂的字。四虎子你……让得远些。”
纪陶不允:“你也离得远些,我来拨。”
“你知道怎么拨?石转盘徒手肯定转不动,只能靠手拨指针,你没听你哥手上就几个炮,这里一时半会儿不可能被炸开,你替我密切注意画壁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