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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人院在桐城已经有一百余年的历史,里头的姑娘姿色上乘,半点不显庸俗,比之大家闺秀一点不差,反而多了些生动、婀娜与才气。
尤其是头牌的苏蝉姑娘,冰清玉洁,只卖艺不卖身,桐城第一富贾出一千两让她掀了面纱陪他一夜,都被拒绝了。
秦越几人,今夜便是来见这苏蝉姑娘的。
老鸨很是为难:“哎哟,各位公子,苏蝉今晚不见客啊,还是请各位公子回去吧。”
赵括终于挺直了背脊,一锭银子扔过去,老鸨敏捷的接住,一见银灿灿的立马眉开眼笑。
“哟哟哟,公子们等等,老妈妈我上去劝说劝说,问问苏蝉姑娘能不能破例。”
老鸨去了半盏茶的功夫,灰头土脸的回来,把银子塞回赵括手里,说苏蝉确实不便见客,让改日再来。
这群男子是什么人?又是藩王又是皇子,却被一个风尘女人给拂了面子。秦壑本没有心思来看看这苏蝉姑娘,而下也有些好奇起来,掏出一定金子,给老鸨。
“你再去问上一回。”
老鸨吓住了,立马明白过来,这是碰上大主儿了!忙不迭的点头哈腰上楼,却又被叫住——
是秦誉叫住了他。
“这位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秦誉又拿了一锭金元宝出来。“这一锭给苏蝉姑娘,若她还不愿见,也无妨,不用还回来给我。”
老鸨这一听可是乐坏了,连忙滚上楼去。
秦誉心里轻哼了一声。他最不喜欢沽名钓誉的虚伪女人,若那苏蝉真是清高的不愿见人,这银子就算赠她,若她因着这银子来见了人,呵,那也不过如此。
几人在楼下等着,不一会儿那楼上转角隐蔽处探出个白纱半遮面的美人来,老鸨在她身边耳语了几句,朝秦誉指了指。
清高的美人待看清秦誉时,眸子里闪过羞涩,整个人立刻亮了起来……
……
而客栈这方,秦淑离和秦琰两个少年被撇在客栈里,名义上是照顾保护姐姐妹妹们,实际上两个少年心里都清楚。
阿卓依气闷闷的,冲进萧袭月的房间里,手里拿着几套男装。“萧袭月,快,换上,我也要去看看。那楼里的姑娘到底有多美多有才气,还比得过皇宫里的不成?”
萧袭月本是不愿去,可无奈阿卓依生拉活扯,软磨硬泡。
去青楼做什么?还不如在客栈里睡觉。那些地方,都是男人享乐的,她萧袭月才没那般无聊。想来,秦誉那厮那般挑剔……应当,不会喜欢那些个庸脂俗米分,做出那等……那等事来。
阿卓依先前就派了人去跟踪打探,正好那人回来禀报:“公子们去见怡人院的头牌姑娘苏蝉了,那姑娘本是不见,可三皇子赏了一锭金元宝给那姑娘,无论她见不见都送她,那苏蝉姑娘就见了,邀了公子们上楼去房中,小的没法儿跟进去,就,就回来了……”
萧袭月脸色沉了沉。秦誉那厮出手倒是大方!错信了他。
阿卓依趁热打铁:“你看你,叫你掉以轻心,男人不老实,你不看紧点儿就被人偷了!三哥那种脸长得好、又高大又有银子的男人,全天下女人都喜欢啊,萧袭月快快快,换上换上,咱们把他们捉回来……”
萧袭月被阿卓依套上男装。去就去吧,去看看究竟秦誉怎么个风花雪月法!早些识清楚了,免得以后陷深了伤心伤肺的。
萧华嫣从楼上看着阿卓依将萧袭月拉出客栈,心头暗暗笑了一笑。
当时张妈妈没能将萧袭月卖去桐城的窑子,这回,倒是她自己送上门去了。那方的,有人等着她送上门咧,不过,不是三皇子,而是一个,病鬼……
……
萧袭月敢和阿卓依一同去青楼,也是因为暗处还有个颜暮秋隐着,保护她。颜暮秋武功高强,平常高手也奈何他不得。
萧袭月与阿卓依刚一踏进怡人院,就眼尖的老鸨给盯上了,迎上来。二人穿着富贵,不是寻常人家的那种布料打扮,浑身透着一股贵气儿。
可当老鸨走近些时,却是对着萧袭月惊了一惊!
她认得萧袭月,去年初时她到平京城“进货”,和熙宁园的张妈妈谈了价钱,二十两,却不知为何没有拿到货。她心头担忧、怕惹火烧身,也没有继续过问,匆匆就走了。
“我们要见苏蝉姑娘!”阿卓依粗声粗气道。她本来就浓眉高鼻有几分英气,贴着胡子还真有几分像男人。
老鸨心知是两个姑娘,心如擂鼓。“苏蝉姑娘这会儿正忙着,二位公子先到雅间儿歇着等等吧,茶水糕点随意吃,不收钱。”
阿卓依听说不收银子,心想着一会儿自己偷偷去找、监视监视,便应了,拉着萧袭月一道去了雅间。
萧袭月本是被硬拉来的,也无意去踢场子,现下巴不得找个地方坐会儿,一会儿溜回去。刚才听见秦誉赠那苏蝉妓子银子时的火气,来的路上也渐渐凉了,不想再理会那男人,就让他跟着那群乌鸦一道黑去吧!滚远些,也省得烦她,以后休想再碰她半下!
老鸨将萧袭月、阿卓依二人引到雅间儿之后,马不停蹄的跑到后院去找东家商量。将军府萧袭月来这儿,必然还有别的人来了,可千万别查出来她这楼中买卖姑娘的事儿。还有,关于萧袭月那一连串轰动平京的传闻,她也有耳闻,若让那萧袭月知道了她差点儿将她买来了青楼当妓子,如何得了?
老鸨脸色惨白惨白得,直感大难临头。
后院里怡人院的东家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瘦猴儿一样的男人,双眼冒精光。老鸨惊惊慌慌的跑进去,将情况说了一回。
“东家,这可怎生是好?”
“你慌什么。”那东家并不着急,递给老鸨一壶茶。“公子吩咐,把这茶给那两个姑娘喝了。”
老鸨接过茶,心头一骇——这壶茶加了蒙汗药!
“东家,这?那萧袭月碰不得啊……”
“公子吩咐,照办!迷晕了,送到甲末那间房里。”东家转过脸来,满脸皱纹,声音沙哑,道,“记住,给她换身儿艳丽的衣裳。”
老鸨立刻明白过来,心知是有人要害那萧府四小姐,心头又是害怕,又不敢忤逆。她只负责当老鸨、招呼姑娘做事,并不晓得这历史超过百年的怡人院后头错综复杂的关系,只知道东家上头还有个公子、三爷什么的,却并没见过。知道得越少越安全,她也不想知道那么多。
老鸨走后,房间里屏风后走出个人来,衣着华贵、器宇不凡。
瘦猴儿一样的男人连忙跪地行礼:“公子,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办了。甲末房里的是知府的公子,配四姑娘不高也不低,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