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欢正低头思量,冷不丁的被跳出来的人吓了一跳,本能的朝门边闪了一步。
跳出来的女子们个个身着裙装,身材苗条,月光下婀娜多姿,却人手一柄长剑,剑刃寒光闪闪发亮,与美妙的身姿极不协调。
当先一位女子,站于院中娇躯一拧,口中嗔斥一声:“何人擅闯公主行宫,胆大包天!”
王欢一怔,张口就想辩解,却彷徨间不知该怎么自称,有心想说,我是平凉候,来探视公主的。却又觉得这夜深人静,孤男会寡女,与理不容。
转念一想,又想说,我是你夫婿,来看媳妇了。却又惊觉两人并未成亲,没有拜堂剪烛,哪里来的夫妻名份?
于是堂堂侯爷,王欢怔在了原地,张着嘴巴一开一合,就是说不出话来。
女子面色更显愠怒,吃定了面前的黑影不是趁城中混乱浑水摸鱼的盗贼就是色胆包天的登徒子,杀心顿起,护主心切之下,娇喝一声:“一起上,别走了这小贼!”
话音一落,五柄长剑就围了上去,剑花朵朵、剑蕙飞舞,五彩罗裙化为缤纷落英,绕着王欢如鲜花丛中射出的花刺,疾如星火的直奔王欢而来。
王欢心头大骇,心道这封建礼教真他妈害死人,来看看未过门的媳妇就被利剑攒刺,幸亏是一群女子,如果是自己那帮如狼似虎的亲卫守在这里还不命丧当场?
心中吃惊,王欢动作却不敢怠慢,急转身几个腾挪,绕着院子里一座假山转起了圈子。
不料那几个女子见他竟然脚下如抹油般从院子门口的阴影中跑到了院子当中,还有朝里跑的趋势,心头顿时急了起来,手上剑招狂舞,顷刻间就快了几分,长剑刺出递进,砍在假山上火星直冒,惊得王欢叫了出来。
“住手,我是平凉候!你们要谋反吗?”
王欢大声吼道,躲到了假山另一边。
几个女子一怔,继而更加愤怒了,一齐喝道:“大胆登徒子,竟然敢假冒侯爷,看我们不剁碎了你的嘴!”
五朵彩云飞起,从假山两侧包围而来,十双巧目杀气腾腾,五双玉手寒意森森,盯着王欢,令他手足无措。
他是来探视公主的,身上自然没有带兵器,一双肉掌哪里抵得过长剑?外加这五个女子着实厉害,身轻如燕、剑似灵蛇,招招要人命,王欢又不大肯对女人下毒手,自然狼狈无比,东躲西藏丧家犬一样。
“住手,都住手!”
一声断喝响起,声音脆生生很是好听,却带有令人无法抗拒的决绝。
五女闻声住手,退了下去,排成一列护在厅前。
王欢这才松了口气,尴尬的站在假山边上,有些进退失据。
他朝声音响起的厅门边看去,只见长平公主盈盈站在厅前,她身穿红色霞帔,白色凤尾裙,金丝镶嵌,上锈彩凤,胸前金玉坠领,头上翠玉衡钗,精致而不做作,清纯而不艳俗。
唯有完璧瑕疵的是,她的左边袖管空空如也。
“这位是当今平凉候,岂有假的?你们不可无礼,还不快跟侯爷道歉!”长平公主厉声道。
此时王欢终于站到了厅中透出的灯火烛光下,那几个仗剑婢女也看清了他的长相,顿时面如白纸,惊得没了人色。
“奴婢们蒙了眼,竟没有认得侯爷,实在罪该万死,请侯爷责罚!”这几个婢女是跟着公平公主从肇庆到石柱的,自然记得王欢的长相,刚才不过是黑暗中没有看清模样,闹出了乌龙。
王欢灰头土脸,头上的四方平定巾在刚才的躲避中被树枝刮去,高高的挂在一根树枝上,身上也被假山上的泥土抆花了几块,窘迫得很。
“罢了罢了,无罪无罪,是我太大意了,没有事先让人通报一声,就擅自闯入,错的是我,不在尔身。”王欢挺腰抬胸,强自笑道,眼角余光却到处转悠,寻找那不知挂在那颗树上去了的头巾。
长平公主顺着他的目光,瞧见了那方在树枝上随风招摇的白巾,不禁暗自莞尔,于是对五女道:“侯爷说了不再追究,你等且先退下,明日再做责罚罢。”
五女低声退了下去,院子里顿时静了下来,唯有王欢和长平两人留下。
王欢咳嗽一声,做贼心虚般四下里看看,度到树下,一伸手将头巾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