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方索和杜罗端详了一下那张图样,表情顿时惊讶起来,忍不住向王欢发问道:“总督大人去过欧洲?”
王欢本来等着二人回答,却不防两人发问,只得耐着性子随口答道:“这一世没有。”
两个红毛鬼懵了,这一世没有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俩也不去深究,只是孤疑的再看向图样,阿方索自语道:“没去过欧洲,怎么画得出军团炮的图纸来,这种图纸不是正统的铸炮师,画不出来的。”
这一句话,顿时让王欢如释重负,看来自己画的大方向没有错,铸炮有戏了!
军团炮,十七世纪欧洲主力野战炮,在拿破仑炮问世之前那群欧洲野人们最喜欢的炮种,阿方索懂得这个,那就成了。
于是也不墨迹了,王欢又问了问那两个一直没机会说话的葡萄牙水手,弄明白了这两哥们一个负责给高炉送煤,一个负责用大铁锤在铁毡上捶打零件,连图纸都看不懂,收刘二郎的钱不过是以为可以在明朝兵工厂中混事捞钱,想当捞一把就跑的南郭先生。
刘二郎满面通红,羞愧不已,王欢却拍着他的肩膀狠狠的表扬他,阿方索和杜罗两人是两块宝啊,不过那两个葡萄牙水手也不能浪费了,王欢对刘二郎耳提面命,让他派人跟着这两哥们回去澳门,到炮厂里去高价挖人,挖来一个有用的,就给这两水手提现银五百两。
刘二郎恍然大悟,这是要把两个葡萄牙水手当人牙子啊,心领神会的答应着,立刻照着去做了。
不过刘二郎并不用亲自去广东,他得留下来当翻译,毕竟王欢不可能随时呆在兵仗局里,阿方索和杜罗两人与徐尔觉的日常沟通,就得靠他了。
第二天,徐尔觉就在刘二郎的陪伴下,领着阿方索和杜罗两人在兵仗局外面逛了一圈,看着满目的黄土,两个红毛鬼欲哭无泪,那漫天的风沙中哪里有一丝海风的味道,很明显,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距离澳门很远了。
刘二郎告诉他们,这个地方叫做汉中,距离广东上万里路,运气好的话,通过丝绸之路循着马克波罗的足迹走回欧洲去都比走回广东的安全性要大。
听到这个消息,阿方索和杜罗彻底打消了偷偷逃回澳门的心,而与徐尔觉这个天主教徒的交流也让他们找到了稍许的安慰,他们从徐尔觉那里要了一本圣经,每日都在忏悔,觉得一定是上帝在惩罚他们,才把他们丢到了离家乡如此之远的地方。
不过这一切在数金豆子的时候,都荡然无存了,王欢把那盒大约半斤重的金豆子都给了他们,阿方索要分得多一些,因为他军衔高。黄灿灿的金豆子收入自己荷包中后,阿方索和杜罗终于下定了决心,既来之则安之,横竖都跑不了了,不如踏踏实实的干吧,这位叫做王欢的明朝大官是一位大方的上司,在他手下做事,一定比在澳门挣得还多。
阿方索会视图制图,是个精于设计的高级铸炮师;杜罗就是个实干家,抡起扳手拧螺丝是他的长项,徐尔觉为他俩分了工,阿方索配合自己在王欢粗样的基础上画出可以试制的细样来,然后把图纸定下,作为蓝本。杜罗负责教授工匠,带出一批可以熟练操作的工人来。
十天不到,阿方索和徐尔觉在一间宽大的房子里,拿出了拿破仑炮的基础图样,王欢得到消息后亲自去看了,惊喜的发现,阿方索和徐尔觉就是两个天才,他们把自己画的很差劲的图样按照合理的方式展开构思,精细的勾勒出来与原品不相上下的拿破仑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