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跟平儿原来都是极为熟悉的,彼此之间关系亲密,感情很深,几年分别后在此相见,自然倍感亲切。
“方秀才,一路上可还顺利?来的姑娘们是否有损伤?”
“平儿姑娘放心,一路还好。下雪时和天气太冷时,我们就停一下,未曾急着赶路,所幸没有伤病。也没有冻坏手脚之人。”
“如此我就放心了。过年在路上过的,大伙儿过得还满意?”
“非常满意,孙家人招待的格外热情,大伙儿都说,比在自家过年还要好呢。”
原来,按照贾珉给方秀才信中的安排,路上若是有什么困难,可以找阳明堡军台令杨德占或者孙远飞家求助。
到了阳明堡时,已经是腊月二十六,于是方秀才就决定暂时不走了,将人分做了两拨,一拨到孙家,一拨在阳明堡军台过年。
没想到孙家听说还有一拨人在军台之后,硬是把这拨人也给叫到了孙家去。
孙家住不下,就发动村里其他人家,把这一行二百多人给安置了下来。
一直到正月初八,才放这些人出来上路。
整个过年期间,伙食全都由孙家安排,鸡鸭鱼肉一应俱全,确实比很多人家过年要丰盛得多。
方秀才要给钱,孙家坚决不要。还是在临走时,偷偷地给留下了一笔钱。结果被孙家发现后,半路追上来,又给送了回来。至今方秀才还感到过意不去。
“方秀才不必对此耿耿于怀。孙远飞和四爷当年是同科进士,如今在北海也是四爷的心腹之人,在那里的生意做的也很大,若是再给钱,就显得生分了。”
见平儿如此说,方秀才才稍稍心安。
这几年,卜奎城里的人,已经见惯了从内地来的人。今天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女人,还是感到有些好奇。一路上见了,就不免指指点点的,倒是叫这些女人们很有些害羞。
不一刻就到了兵营,安排人住下后,就叫这些女人们到澡堂子里洗澡。
这些女人们,哪里见到这样的情景,就都不好意思去。
最后还是在封三娘、吴红梅、风花、雪月的示范下,才纷纷去洗了澡。
洗澡之后就摆饭,然后纷纷回屋安歇。
方秀才等人这边,则由平儿、沈冰衣和贾芸做东,为他们接风洗尘。
喝起酒来,谈及往事,未免就有万千感慨。
何佳林、赵大海、冯奎、徐明涛闻讯赶来,见过礼,就坐下来一起吃酒。
“平儿姑娘,这批女眷可是到北海去的?”
何佳林的语气,就有些严肃。
“是的,可是有什么不妥?”
平儿见何佳林说的严肃,就觉得话里有话,立刻就引起了警惕。
“打算让她们何时前往北海?”
何佳林没有直接回答平儿。
“打算叫她们在此歇息半月再走。”
“不要在此歇息半月,三天以后就走。”
“可有什么变故?”
“我即将调离卜奎,七日后,新任卜奎参将就要上任,趁着我还在的时候,你们尽快离开这里。”
“怎么会如此?”
“唉,一言难尽。”
“是啊,平儿姑娘,朝廷对于大量人口流向北海,已经有所觉察,前两天还发文来询问此事,此地不宜久留。趁着我们还都在任,你们尽快到北海去。若是新官上任,怕是要生变。”
赵大海给了比较详细的解释。
“是啊,平儿姑娘,就听何参将的,三日后就起程吧。若是新官上任,说不定就把人给扣下了。”
冯奎和徐明涛也纷纷劝说平儿。
“谢谢各位提醒,三日后就起程。”
“平儿姑娘不必客气,咱们都是自家人。该出力的,自然要出力。”
“唉,这朝廷也真是的。他们给不了百姓活路,百姓自己寻条活路也不行。”
几人喝了一阵之后,就告辞离去。
平儿和贾芸出来相送,何佳林落在了后面。
“平儿姑娘,贾营长,你们也暂且到北海去吧,待将来新官到任后,看看局势如何,再决定是否回来。京营兵马也将调离卜奎,将来很可能是宁古塔兵马驻防卜奎。贸然待在这里,恐生不测。”
第二天,平儿和沈冰衣就整理自己的生意,交给手下人在此经营,同时托赵大海、冯奎、徐明涛三人帮助照料。
三天后,平儿、沈冰衣、贾芸跟方秀才、宁儿等人,带着二百多女人启程前往北海。
赵大海、冯奎、徐明涛三人到北城门为他们送行。
“平儿姑娘,到了北海,请转告珉长官,我们永远是府兵团的人。或许有一天,我们也会到北海,再到珉长官麾下效力。”
赵大海的神情有些落寞。平儿知道多说也无益,点点头上马。
“各位保重,将来在这里呆的不顺心,就到北海去,”
说完,拍马离去。
望着渐渐远去的车队,赵大海不禁长叹一声。
“真怀念跟珉长官在一起的日子,那是多么畅快淋漓的时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