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夕妤见状,不得不在心下佩服,却也对辛子阑放了心,便又转身去看司空堇宥。
但见那一袭青影此刻已与黑衣杀手厮杀在一处,他手中挥舞着利剑,与十数人相斗,竟也丝毫不见吃力。
对于司空堇宥的实力,黎夕妤倒是半点也不怀疑的。
犹记得当初在那瘴气遍布的林中,司空堇宥被铁链缠了腰身,却仍旧斩杀了所有的敌人。
这个人,始终都太过强悍,令人钦佩。
“说,你们是谁派来的!”辛子阑的声音传入耳中,黎夕妤立即便望了去。
但见辛子阑手执大刀,以刀面在手心轻轻拍打着,那高高在上的神态宛如是在审问罪犯。
而在他身前,黑衣人们齐齐蹲在地上,皆以双手抱头,竟出声求饶,“大侠饶命,求您别再打了……”
“哼!”辛子阑将手心拍得更响了,傲慢地昂首,“你们即便不说,本公子也能猜得到!”
“这……大侠饶命,饶命啊……”黑衣人面面相觑,却仍旧不忘求饶。
此番,辛子阑一把扔了手中的大刀,“不就是知府的公子,倘若他当真有能耐,便出来与本公子单挑!如此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实在令人不齿!”
而辛子阑显然猜中了,只见地上的黑衣人们目光一变,竟有些害怕。
“还不快滚!”辛子阑突然厉喝出声,“若是再不滚,本公子便将你们打得屁滚尿流!”
“大侠息怒,大侠息怒,我们这便滚……这便滚……”
黑衣人说着,立即连滚带爬着向山下冲去,竟连半点骨气也没有。
而后,辛子阑得意洋洋地转了身,向黎夕妤走来。
“辛子阑,你快帮帮少爷!”黎夕妤却当即便道。
却见辛子阑只是不经意间瞥了眼司空堇宥,随后便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小妤,你要相信你家少爷,这群人啊,还不是他的对手!”
见辛子阑竟兀自坐在了石阶上,全然无半点要出手相助的意味,黎夕妤不免有些愤然。
“我说辛子阑,你还有没有良心!”黎夕妤双眉一拧,居高临下地望着辛子阑,数落着,“先前可是少爷主动迎上了那方的敌人,而你却只是对付了一群毫不中用的莽夫,你此刻便不该袖手旁观!”
辛子阑闻言,却眉梢一挑,义正言辞,“可这群杀手,本就是来杀司空堇宥的,与我有何干系?”
听了这话,黎夕妤是又气又恼,可辛子阑所言却不无道理,她便无从反驳。
于是,她只能暗自生着闷气,继续转眸观战。
此刻司空堇宥周身的杀手已倒下了近半,而他手中的利剑,也已饮了不少鲜血。
他的目光冰寒,招式凌厉,无太多繁复花哨的姿态,有的只是刚毅果断,甚至一招致命。
而这时,山道上方突有一人正飞速赶来,待黎夕妤察觉时,那人已身形一闪,冲进了正在拼杀的人群之中。
那人身着一袭深紫色锦袍,二话不说便攻向了黑衣杀手,竟是前来相助司空堇宥的!
黎夕妤惊异极了,而辛子阑也在这时起身,一边观战一边问,“小妤,这人是谁啊?”
“不曾见过。”黎夕妤冷冷地回,仍在心底生着辛子阑的气。
辛子阑却似是不曾发觉她的异样,竟兀自嘀咕着,“想不到这司空堇宥还有这般的好运气,竟能碰上甘愿多管闲事的人!”
黎夕妤径自无视了辛子阑的话语,却见有了那男子的相助,杀手们很快便接连倒地。
半晌后,所有杀手都被解决了,司空堇宥便收了剑,与那男子一同走了来。
黎夕妤这也便看清了男子的面貌,但见其五官端正,让人看了很是舒心,而那一身的高贵之气,更是难以掩饰。
待二人走近后,却见司空堇宥赫然拱手,向那男子行了一礼,道,“楚兄,好久不见,方才多谢你出手搭助!”
“楚兄?”辛子阑惊呼了一声,“原来你们二人是旧识啊!”
谁也没有理会辛子阑,但见那男子也向着司空堇宥拱手,回了一礼,“堇宥兄弟,想不到能在此处见到你,实在是出乎意料!”
却见司空堇宥挑眉,回,“楚兄,此番话倒是该由我来说才是!今日京乡城一遇,还望楚兄,别来无恙啊!”
与这男子谈话间,司空堇宥眼底的寒意明显褪去不少,看来这二人当真是相识已久,且交情匪浅。
二人寒暄后,司空堇宥便向黎夕妤与辛子阑介绍着,“这是我相识已久的故友,楚风祁!”
“楚公子。”黎夕妤立即拱手,向男子行了一礼。
而辛子阑却把玩着下巴,双眸转了又转,小声嘀咕着,“楚风祁,似乎在哪里听过……”
仍旧无人理会辛子阑,司空堇宥转而向楚风祁介绍黎夕妤,“楚兄,这是阿夕。”
“好生有趣的小姑娘,竟将男子间的礼数学得如此透彻!”但见楚风祁挑眉,打趣道。
黎夕妤先是一怔,却险些忘记了,眼下她可是变回了女儿身。可她很快便爽朗地摆手,道,“楚公子说笑了,可谁又曾规定过,这世间的女子便行不得作揖礼?”
“正是,正是!”楚风祁眼底的笑意更甚了,也随之拱手,回了黎夕妤一礼,“在下楚风祁,见过阿夕姑娘。”
随后,但见楚风祁敛了笑,目光深邃,“不过,阿夕姑娘,我们先前……是不是见过?”
楚风祁说着,竟赫然伸手,向黎夕妤探了来。
黎夕妤心头一惊,下意识便要后退,却有人赶在她之前,拦住了楚风祁的手臂。
青衫与紫袍相撞,只听司空堇宥开了口,声音却有些低沉,“楚兄,我知你素来风流,然阿夕与别家姑娘不同,还望你能看在我的面上,莫要打她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