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桃正环抱着长靴,双手裸露在外。一眼望去,瞧得见一块又一块的青紫色冻疮。
一时间,一股莫名的情愫涌上心头,荆子安竟道,“老人家,我买两盒这玫瑰雨露!”
“哎,好!”老妇人一口应下,笑呵呵地取出两个铝盒,递给了荆子安。
司桃诧异地望着荆子安,竟不知晓他为何要买此物。
荆子安付了银两后,将那两盒玫瑰雨露塞进了怀中,便转而向驿馆的方向走去。
二人一路走着,竟相对无言,仿佛有种莫名其妙的氛围萦绕着,令他们皆觉不适。
驿馆。
黎夕妤正睡着,突觉额间有些异样,似有什么温温软软的物体正贴着她。
她缓缓睁了眼,在一片睡眼惺忪中,瞧见了半张刚毅且熟悉的轮廓。
她转动着眸子,视线一路向下,瞧见了男子好看的颈部,青色衣领整齐地覆在他脖间,两道锁骨若隐若现……
她便直勾勾地瞧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随后,她发觉额间的温软突然消失,下一刻司空堇宥的面容便出现在眼前。
四目相对,她瞧见他眼中的几分窘迫,那仿佛是做了亏心事、而又被人窥见的神色。
渐渐地,他的面色有了些许变化,似是变得红润了。
“嘿嘿……”
蓦地,黎夕妤竟笑出了声,眼底有波光正流转着,“少爷,你方才……是在偷亲我?”
她狡黠地问着,心中却仿若灌了蜜般……甜甜的。
司空堇宥的脸色愈发地红了,他窘迫地别开脸,生硬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我都看见了!”黎夕妤猛地坐起身,眼中笑意更浓了。
司空堇宥的眉梢轻轻一颤,缓缓转眸,望向她。
而当她瞧见他那般涨红的脸色后,便笑得更欢了。
她一边笑着,一边道,“少爷,你莫不是害羞了吧!”
然她这般的打趣的话语才落下,男子突然靠近,不由分说地便扣住她的后脑,将唇覆了来。
他似是有些恼火,竟轻轻啃咬着她的唇,令她又疼又痒,周身再度涌起热潮。
黎夕妤避不开这深吻,只觉自己的身子渐渐软了下去,竟不由自主地倚在了他的怀中。
他这含带着惩罚性的一吻令她的心中悸动不休,她忍不住抬起手臂,缓缓勾住了他的后颈。
随后,她只觉他的身子轻轻一颤,唇齿间似有芳香溢出,却将她越揽越紧,令她渐觉无法自如地呼吸。
“吱呀……”
却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发出了一道极其刺耳的声响。
二人齐齐睁大了眼,下意识便转眸向门口望去。
但见司桃双手捧着一双长靴,正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却惊异地张大了嘴。
见此,黎夕妤连忙松开了搂着司空堇宥的手臂,他也立即松了手,二人便分开了。
“小……小姐,少爷。你们……你们继续!”司桃艰难地吐出这句话,一时间也涨红了脸,连忙便转身,欲离开。
“小桃!”黎夕妤却突然出声唤住了司桃,窘迫地开口,“那个……将鞋留下。”
司桃连忙俯身,将那长靴放在了屋内,随后慌乱地离开了。离开前,她不忘又将房门合上了。
一时间,屋中便静了。
黎夕妤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司空堇宥,见他的神色极为难看,竟忍不住掩唇偷笑。
“日后交代司桃,倘若要进屋寻你,需得事先敲门询问!”突然,他沉着嗓音,生硬地说着。
“哦。”黎夕妤淡淡点头,眼中的笑意仍未褪去。
“今夜便在此处歇一晚,明日一早我们就得启程了。离开应州后,我们便要加快速度,尽量赶在一月内,回到蛮州。”司空堇宥说罢,蓦然起身,向屋外走去。
黎夕妤暗自垂首,不言不语。
这些时日他们过得潇洒,即便途中曾遭到追杀,却并未有一人受伤。
而面对不可预知的未来,想到那已不再遥远的蛮州,黎夕妤的心中,总有些踌躇。
她心中十分清楚,一旦回到蛮州,入得军营,这些时日的快意潇洒,便都会一去不复返。
夜。
黎夕妤觉得屋中有些憋闷,便独自一人出了门,于院中静默而立。
仰首望着天边明月,她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勾唇。
却突然,有人走到她身侧,轻声唤道,“夕姑娘。”
她转眸,瞧见是荆子安,便问,“子安,你找我有事?”
荆子安敛眸,自怀中摸出两枚铝盒,递至黎夕妤面前,低声道,“今日去往集市,有位老妇人卖的这玫瑰雨露,适合姑娘家使用。属下便买了来,想着送给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