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黎夕妤接过那两枚铝盒,却是有些疑惑,“可是子安,为何要买两盒?”
此番,荆子安的神色有些异常,他似是……在害羞?
“姑娘若是用不完,可分给司桃姑娘一盒。”荆子安别开脸,十分不自在地回道。
黎夕妤眨了眨眼,只觉此刻荆子安的神色竟与先前司空堇宥的神色如出一辙!
陡然间,她仿若明白了什么。
她心头一动,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子安,怕是将此物交给小桃,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不是!”荆子安立即失声否决,“属下当真是想要送给姑娘的!”
“既然如此,那你自去将这一盒送给小桃吧!”黎夕妤挑眉道,便将其中一盒玫瑰雨露递了出去,欲还给荆子安。
荆子安见状,神色愈发地不自在了。
他缓缓抬起手臂,然指尖刚触碰到那铝盒,便连忙收了回。
见此,黎夕妤抿唇一笑,便不再与他打趣。
可这心中,却是十分欢欣雀跃的。
倘若荆子安对司桃有那份心思,那么司桃的未来,便也有了个好归宿。
如此,实在是令人欢喜!
“好了,我会将你这心意带给小桃的!夜已深了,早些回去歇下吧!”黎夕妤说着,抬脚便要走。
“姑娘!”却突然,荆子安又出声唤她,竟忙着解释,“姑娘怕是误会了,属下对司桃姑娘,并非是您所想的那般!”
黎夕妤的眼底含着几分深长的意味,不再开口回话,抬脚向客房走去。
与荆子安相处的时日虽不算长久,可他的心性却清澈透亮,并不曾有何隐瞒。
而他性子刚毅,如今怕是也未曾发觉自己的心意。可若是时日长了,他总会察觉。
回到客房时,司桃正坐在榻边候着。
见黎夕妤归来,司桃立即起身,迎了上来。
“小姐,我替您散发,早些睡下吧。”烛光下的司桃,仍是从前的模样。
黎夕妤任由她替自己取下木簪,满头的乌发便直直垂落而下。
“小桃,你虽比我年幼,却也是过了及笄之龄的。”突然,黎夕妤轻声道,“日后若是遇上心仪的男子,便告知于我,我自会替你安排……”
“小姐,你这是要抛下小桃了吗?”黎夕妤正说着,司桃突然开了口,眼中有几分惊怕。
黎夕妤颔首一笑,轻轻摇头,转而抚上司桃的脸颊,“傻丫头,我怎会抛下你?我这是心疼你,不愿你将一生都付诸在我身上。”
“可是小姐,我这一生最大的幸事,便是能够终生侍奉你!”司桃说着,眼眶竟不由变得红润。
见此,黎夕妤只得无声轻叹。
她又自袖中取出一盒玫瑰雨露,塞进了司桃的掌心,“这是子安送来的,你我各有一盒。但愿此物,能够消退你手上的疮。”
司桃握着那铝盒,一时竟有些怔忡。
可转念再一想,荆子安应是想要将此物送给小姐,顺带着给了她一盒。
又或许,这两盒都是送给小姐的,只是小姐用不完,便赏了她一盒。
思及此,司桃不知怎的,竟觉心中有些压抑。
然黎夕妤已躺在了榻上,她便不敢再计较太多,连忙走去熄了烛火。
夜,寂静无声,催人入梦。
又是大半月的时光一晃而过,气温逐渐回升,春天就要来了。
一行四人行行走走,距蛮州越来越近了。
这些时日里,他们再未遇上过敌人的追杀,倒是颇为顺遂。
这日途径一座村落,名为邑庄。
日暮西陲,一日又将结束,他们需得赶在日落前,寻到一户愿意借宿给他们的人家。
而当荆子安一番询问后,得知这村落中竟有一家客栈!
四人连忙便循着村人的指点,向客栈的方向寻去。
而就在他们即将到得客栈所在时,前方的道路中央突有一人一马正疾驰而来。
一眼望去,即便是黎夕妤,也能瞧得出那是一匹身材健壮的千里良驹!
而马上之人,却生得魁梧高大,可偏生那一双眼眸狭长细窄,竟给人一种奸诈之感。
这马儿本就跑得极快,可马上之人仍在不停地挥打着皮鞭,催促着马儿,看似十分焦促。
“闪开!都闪开!”那人厉喝出声,而他所呵斥的对象,正是黎夕妤等人。
随后,黎夕妤只觉腰间一紧,便被司空堇宥揽着带向了一侧。
当他们将道路让开后,那人便驾着宝马,自他们身侧飞奔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