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二哥,你呢,你也不管我了吗?”
“你害得我成这样,还有脸来问我?”
“陛下,陛下你别罚他们,都是我的错还不行吗?”
“乔梓,你胆大妄为至极,其罪当诛!”
……
乔梓一下子从梦境中惊醒,喘息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梓你醒了!吓死我了,小梓你快要吓死我了!”
身子一下子被人抱住了,有人嚎啕大哭,眼泪鼻涕抆了她一身。
“木槿……你怎么会在这里?”乔梓糊涂了,“不会是阿木热布把你抓过来的吧?”
木槿一抹眼泪,恶狠狠地道:“我们大晋的大军已经到了,那个蛮人等着吧,把你害成这样,要把他抽筋扒皮才解恨。”
乔梓呆了半晌,忽然一下揪住了木槿的衣襟:“你说什么?难道昨晚……”
“对啊,昨晚半夜陛下和萧侍卫他们摸进了夷寨,把你救了出来。”
乔梓晕眩了片刻,急匆匆地下了床,随手把衣袍一披:“木槿,咱们赶紧走,晚了就来不及了,只怕不是阿木热布被抽筋扒皮,而是我被抽筋扒皮了……”
木槿傻眼了:“小梓你去哪?你的病还没好呢!”
乔梓叫苦不迭,快步走到了窗户前往外一看,只见外面扎着好些营帐,不时有人在巡逻走动。
“顾不得了,真是倒霉,”她喃喃自语道,示意木槿搬来脚蹬往外爬去,“木槿快,你跟紧点,咱们逃——”
营帐的门帘被掀开了,乔梓就着爬的姿势僵在了原处。一行人走了进来,为首的一个身穿黑色锦袍,胸前的金龙张牙舞爪,矜贵霸气,那深邃俊朗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冷肃,他的双唇紧抿,目光落在乔梓身上再也没有挪开分毫。
“陛下……”乔梓喃喃地叫了一声,眼眶不争气地发热了起来。
萧翊时的喉结抖了抖,半晌才挤出几个字来:“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我想试试这帐篷结不结实……”乔梓讪笑着拍了拍帐篷,“现在看看还行。”
她努力地勾了勾脚尖,怎奈那脚蹬被她刚才一用力踢得远够不着,整个人被卡在窗户上,上不得下不来,狼狈万分。
木槿偷偷瞅了瞅萧翊时,见他没有发火的意思,壮着胆子上前把乔梓扶了下来。
何太医走了过来,笑着道:“你病成这样了还闹腾,我算是服了你了,赶紧躺下,这病去如抽丝,还是小心为上。”
逃走这是没戏了,乔梓只好乖乖地躺回了床上,奉承道:“还是何太医厉害,那王寨里的什么大祭司神神叨叨的,治了半天都没用,何太医,许久不见,你好像又年轻了几岁,这是在服什么灵丹妙药吗?”
何太医乐了:“我说这宫中怎么总好像少了什么,原来是少了小乔子的甜言蜜语,今日重听,真是精神都抖擞了起来。”
一老一少插科打诨了两句,帐篷里诡异的气氛稍稍好转了些。
何太医重新替她号了号脉,叮嘱了木槿几句,便退出去写药方煎药去了,帘门一掀,又有人走了进来,在萧翊时身旁耳语了几句。
乔梓顿时眼睛一亮,掀开毯子就要起来:“萧二哥你没事了?怎么一直不见你送平安信回来,
我……”
萧锴看着她,一语不发。
那神情淡漠疏远,哪里还有那个萧二哥关切温暖的眼神!
乔梓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小声道:“你都想起来了?”
萧锴牵了牵嘴角,冷淡的语声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真是对不住,耽搁你当南夷王妃了。”
“萧萧大人……”木槿在一旁结结巴巴地道,“你怎么胡说啊……小梓怎么会想当什么王妃,她她……她说她谁都不会喜欢……要要……要一辈子和我们在一起的……你……你总不能这么没良心都忘……忘了吧……小梓对你那么好……”
她的声音在那两个男人的目光注视下越来越小,到了后来垂着头几不可闻,萧锴看着她们两个,僵硬地别开了脸去。
乔梓真想把毯子盖在头顶让自己消失,那都是她调戏木槿和萧锴时说的话,想在听听,简直无地自容。
她呻吟了一身,抚着额头哼哼着:“头……我的头痛……我……”
木槿立刻扶住了她,神情紧张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萧翊时和萧锴紧走了几步到了床前,急切地道:“快躺下来歇着。”
乔梓顺势躺下,把毯子拉得高高的,盖住了头露出了脚:“你们都走吧,我睡一觉。”
半晌之后,脚步声响起,帐篷里安静了下来。
乔梓躲在毯子里等了片刻,这才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探出头来,看看眼前没人了,她的神思有些恍惚了起来。
萧翊时好像瘦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到了这南疆水土不服,他身旁伺候的人怎么也不照顾得细致一些。
“想什么呢?”
萧翊时的声音忽然从头顶响起。
乔梓吓得一哆嗦,还没等她起来,一双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缓缓地划过了她的脖颈和脸庞,最后停在了她的眼角轻轻地摩挲着。
“小乔子……”他吐出这魂牵梦萦的三个字来,多少次午夜梦回,那个嬉笑快活的人骤然消失,只留下满室的凄清,而现在,他终于可以亲手碰触到这温热的肌肤,碰触到这个心心念念的人了。
“陛下,我错了。”乔梓飞快地道,电光火石间,她的脑中已经闪过数个念头,她怕疼,她不想死,识时务者为俊杰,赶紧求饶认错才是上策。
萧翊时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你什么地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