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1 / 2)

沈崇定定,眼神错愕,倏然又暗沉了下去。

姜淮被他那样盯着,不安地扭了扭身子,这么蹭在了沈崇身上愈是觉得缺得更多,却寻不到能找补的,急得脑门上冒了汗,“子阆,我、我难受”

“这酒是谁给你的?”沈崇夺过了她手里的酒瓮子,里头已经空空,隐约能嗅到一股甜腻气息。

与姜淮靠过来时身上携的,是一样的气息。

“热”姜淮只觉得沈崇身上凉快,磨磨蹭蹭依然解不了那困境之后,直接上了手,环住他的脖颈与他的脸贴在了一块,发出一声惬意喟叹。

沈崇何曾与旁人如此亲密无间过,下意识反应就是要将人推开,却听到那埋在颈项间一声眷恋的亲昵呼唤,终是只搁在了她的身后。

“其实,好像是我喝醉了。”姜淮埋首在他肩窝那,一团火烧的炙热,却没完全涣散神智,知道抱着的是何人,也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身体渴求这个人,而心里的渴求

“我心慕与你。在国子监报道的第一日起,总是不自觉地追随着你,我不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可不管是什么,我都能陪你一道分担。如果如果你当真没有一点喜欢,就推开”姜淮话是如此,环在他脖子上的手却是收得紧紧,无比的言不由衷,也就是借靠着他此时看不到自己表情才说出口的。

沈崇还尚来不及表态,在二人身后不远,脚步声踢踏响起,伴着由远及近的说话声,显然是从这边路过的。姜淮觉得好像听到了父亲的名字,下意识仰开身子却被一双手掌捂住了耳朵。

更甚是说,被捧住了脸。

姜淮错愕凝着沈崇,身子被一带,便融进了更深的阴影里。

夫子

她眼睁睁看着那张俊脸在眼前放大,嘴唇张合,仿佛说了什么,她未听清唇上就被堵了一抹温热。

就那样维持着有些呆傻可笑的姿势,瞪着溜圆的眼睛,看着那人在自己的额头,眉心,沿下落下一吻又一吻,最终停留在最渴望的地方,唇舌交缠,极尽缠绵

姜淮如同一脚踩进了云层里,飘飘忽忽,浑身柔软异常,仿佛在那双深邃幽潭里化了开去。那样炙热的眼神如何会骗人的,子阆姜淮心头涌上许多来不及表达却快要溢出来的情绪,紧紧攀附着人,唯有贴合得紧紧,想要汲取更多

一簇又一簇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开出最为绚烂花朵,仿佛是为此刻助兴似的,喧闹不绝。却不妨在这嘈杂声中听到几道慌乱尖叫,东面腾起的隐隐血红映照乌黑天际。

“不、不好了,走水了,东宫走水了——快来人呐!”

夜转深凉,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终是被众人合力浇熄,在最后出的这么一档子事,除了金吾卫大理寺等官员留下彻查,其他人等自是不逗留撤出了皇宫。

苏闵儿由着丫鬟替她卸了头面,神思惴惴,仿佛犹是为今晚这遭而忧心忡忡似的。

“小姐今个累了一天,还是早些歇下罢!”丫鬟体贴劝道。

苏闵儿恍若未闻,一头乌丝披散在身后,兀的起身往墙上那面书架急急走去。

“小姐要寻什么册子?”

“铃兰,你可看到过我那本清溪集?”苏闵儿寻了一遍未果,转而焦急问道。

铃兰忙是宽慰,“奴婢今个才瞧过,在屋子里的,小姐莫急。”一面说着,一面也满屋子找寻起来,片刻在书桌上寻到,“在这呢。”

苏闵儿拿过,如得了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甚是紧张后松了一口气。铃兰跟随她日子久,还没见过她似最近这阵模样,时而走神浑噩,起初还以为是因为六皇子,可如今看好像

“小姐紧张这书籍概是因为里头的那封信罢,那信是姜四郎的,说不准是什么要紧的,小姐可是要还回去?”是她发现姜家四郎落下的信交给小姐的,还险些误以为是姜四郎不好宣之于口的话才用这法子,不料小姐看过信后脸色却是不大对,连着几日,她侍候在旁总能感觉到她的焦虑,却不知是为何。

苏闵儿疲倦地揉了揉额头,“行了,你也下去罢,今夜不用你当值,歇了吧。”难得的,苏闵儿直接用了命令口吻,铃兰本想留下,却摄于她此时的模样退了出去。

房间复又恢复一片死寂,烛火明灭之间,苏闵儿本就苍白的脸色衬得愈发晦暗出奇。红漆封过的地方被解,轻而易举就能打开,苏闵儿却是连第二次打开的勇气都没有,概因上面记录的事,牵涉的人都太过震撼,颠覆了她的认知,偏那几页洋洋洒洒写的详尽,逼着她往不好的地方想。

越想越怕苏闵儿的脸色白了又白,竟是不知自己藏下这封信是对是错了

第39章

莲瓣鎏银香炉里三支青木香悠悠荡荡烧到了末儿, 轻烟袅娜升腾, 层层叠叠的织锦纱幔落下, 掩住里头的情形。偶露出几缕乌丝滑落垂在床沿, 伴着粗哑暗沉的呼吸交错,让人不由的心猿意动, 面红耳赤起来。

姜淮觉得很渴, 像是火焰猛烈烧灼之后残留下的干涸,她嘟念一声, 唇上便添了凉意,一口水被渡了过来, 入了丝丝清甜的凉润,舔舐过嘴角追着那凉意的来源又堵了回去。

不够, 还是不够。

“子阆”姜淮溢出一声轻哼,冷梅香幽幽,分不清是谁身上的, 此刻勾缠在一块像是最崔情的香料难以把持。

也是那一声, 令男人咬着她的下颔,不轻不重, 反而惹得阵阵酥麻。

“阿妧,你可真是要我命了。”

那一声无奈喟叹落下,隐杂着一丝几不可查的轻笑,男子的呼吸已然落在她的耳廓, 呵出的热意令她身子一阵发软, 嘴角却是扬起, 笑笑着咕哝:“我只要人,不要命”

话落的一刻两人的目光就那么对上了,那如墨色深潭里粼粼荡开,呼吸不由就止住了,仿佛要溺毙在里头。下一刻又兀的激烈起来,姜淮只觉得自己犹如狂风暴雨里的一叶孤舟,浮浮沉沉,唯有紧紧攀附住。

那一双眼不知在何时变得暗沉沉的,长驱直入,带着某种悍然的意味。

姜淮几乎无可着招架。“别别碰那儿”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

“阿妧说的是哪儿,这儿?”

“唔”那一声软腻愉悦的呼声被以吻封缄,姜淮被动地接受着他唇舌的辗转勾缠,渐渐由浅入深,掺杂着果酒的甜香,那是一种清甜明爽却不寒凉的滋味,一遍又一遍,温存而细腻。

“我当然也心慕于你,思之如狂。”

姜淮怔怔,犹如穿过重重迷雾终于与那一双幽深眼眸对上,直直撞上那汹涌热烈的情感,一览无余。身前男子轻软的气息,淡淡的冷梅香袭来,她的心突然被熏软了。

“五娘,五娘”玉竹的唤声由远及近,堪堪是打断了梦里旖旎。

姜淮睁开眼时就看到夫子的脸变成了玉竹的,当即吓得清醒了过来,身上不知为何还发了一身黏腻的汗,就回想起了梦里面的情景。

“五娘,你没事罢,怎的脸那么红的?”玉竹探了探她额头并未觉到温度过高,反而是指使人把房里的暖炉子撤了出去,“其实早该撤了的,就是这阵子天反反复复那么留着,反而把人热着了。”

“呃”姜淮听着她给自个找了由头,有些窘窘地含糊了过去,“去备热水,我想沐浴。”

玉竹惯是顺从应下,很快就准备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