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外的围场占地广阔,可修文帝还是一步不差的朝着嘉让的方向走去。正巧纪澜灿也莲步轻移的漫步而来,恰似不经意朝着这处而来。众人向修文帝请安。
“年轻好啊,阿集届时多猎些野物回来,朕有赏。”好似一个和蔼多亲的长辈。
贺兰集敛下眸中情绪,恭敬谢过修文帝,抬头时看了一眼李霁。
这时,纪澜灿笑意吟吟对着修文帝说道,“陛下,澜灿今日也要进山围猎,陛下可有什么赏赐给澜灿?”模样娇俏可人,让人不忍拒绝。
修文帝自是心情十分好的许下了赏赐,话头一转,纪澜灿看向了嘉让,嘉让在修文帝面前自然不敢造次,这是陛下,掌生杀大权的天下之主,多说多错,不如不说。
“应接待使也应该讨要些陛下的赏赐才行啊!那可是不可多得的福气。”
嘉让正要解释自己不去围猎。哪知纪澜灿又开了口,“陛下,应接待使救下过燕王殿下有功,不如就让她的赏赐与澜灿一样吧?陛下意下如何呢?”她仗着父亲与修文帝的交情匪浅,把握了这个度,自然敢有恃无恐。
嘉让被迫的应承了下来,李霁眸色渐冷,方才修文帝的眼神满是审视,若是他敢帮她说一句话,恐怕这个父皇就该将她调查个彻底。
围猎终于开始了,为了规避作弊,所有进山围猎的人都要抽签,届时才知道要从哪个区域进山,崔鹤唳与贺兰集分别在一南一北,好巧不巧,嘉让则是与纪澜灿分至了一组,从东南边进山。
冬日的林中寂静,虽不至遮天蔽日,却也烟雾缭绕,看样子要到晌午才能完全散去。
不知是谁向天上射了一箭,一些常青树上的鸟兽发出了惊吓的叫声,纪澜灿骑着马就跟在嘉让的身后,默不作声,很是阴沉。
嘉让身下有些坠痛,不过也能忍得,她拽着缰绳,让马儿慢慢踱步,想着等围猎结束,她便空手出山林。
想的倒是挺美的,身后的纪澜灿嘴角一扬,用弹弓直接往嘉让骑着的马屁股上弹去,马儿受惊,开始向林子更深处狂奔,嘉让惊呼,为了不让自己摔下马,死命拽着缰绳,直至双手通红,终于,过了好一会儿,马儿终于停下,嘉让抬头望天,因为雾气横生,已经完全辨别不出方向,索性只能下马等待晨雾散去。
百无聊赖,不知等了多久,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着嘉让的方向走来,嘉让一喜,努力看向浓雾中的来人。
待看清来人之后,面上诧异,疑惑出声,“庚七...?”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为什么我码字这么慢啊!!!我要当触手怪
第72章
“殿下, 林中大雾,暗卫将人跟丢了...”斑影沉声回禀,肉眼可见燕王面色一冷。
“怎么跟丢的?”
“纪小姐惊了应公子的马, 马匹不受控制, 进了山林深处...”
李霁眼角眉梢仿佛落满霜雪,难得的沉默了几息。此次冬狩本就是为了引出山田, 修文帝将人都安排进了山林狩猎,林子外的守卫也就削弱了两成,而他这是在以身犯险, 他既然想放权,那么定会为自己铺路。
修文帝是他的父亲, 即使拧了十几年,但这个时候他不在身边守着, 若是出了什么危险,他不敢想象后果。但应嘉让进了山林深处,虽说现在时值隆冬时节,野兽冬眠,可禁不住还是会有不可预估的危险, 且纪澜灿是什么人?他可从来不会小瞧女人的嫉妒心。
“传信给崔鹤唳与贺兰集,务必将人安全带回来。”
“是。”
“等等...”眼下不是防备他二人的时候,先将她找回来要紧。
“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纪小姐是时候吃点教训了...”
斑影意会, 抱拳退下。
......
崔鹤唳正猎得一只野锦鸡, 还是方才进山前, 荆淑妃在一旁说道,云徽郡主在她身后娴静的立着,女子面上挂着腼腆的笑意,时不时看过来几眼, 荆淑妃叫人好生招待着远道进京的郡主,自然就询问了一番这姑娘有什么想要的。
云徽眸中水色盈盈,柔声开口对着荆淑妃说道,“臣女想要一尾锦鸡。”随即目光又落在了崔鹤唳高大健硕的身躯上。
崔鹤唳虽是粗犷野性的武将,但也听出了话外之音,四皇子哈哈一笑,就将猎锦鸡的差事交给了他。
李霁的人没有与崔鹤唳贺兰集碰面,一只箭矢飞快袭来,崔鹤唳敏捷一侧身,那箭矢“噌”的一声直直的射进了一旁的树干上,待看过里头的字迹,沉声对一旁的济宁候世子说道,“梁世子将这锦鸡交给云徽郡主,本将军先告辞了。”
未等梁世子开口,崔鹤唳飞快打马,往东南边赶去。
贺兰集也得到消息,二话不说便往同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嘉让在一处阴暗的石洞中醒来,她的脑袋晕晕乎乎,忽然,一道火折子燃起,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光亮,嘉让半眯着眼看向一脸冷漠的庚七,她现在浑身难受,还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庚七你...为什么带我来这?”她依稀记得在山林中见到他,虽然疑惑,因为冬狩的四夷馆名单并没有他,但还是高兴的,一个人在迷雾里待着总没两个人相伴来得好。
不等她上前,庚七手一扬,空气中泛着粉色的粉末,甜丝丝的带着醉人的乏力,她最后倒在了庚七的臂弯里,失去了意识。
眼下不知过了多久,她浑身发软,半倚在石壁上,有些阴冷。想来下一次月事该会更痛了。
庚七欲言又止,看的出来,他并不想伤害自己,但眼下这个情况又算什么?
“应...不,嘉让,你愿意和我走吗?”带着一丝急切的询问,可肢体动作完全就是带有强迫性的。
嘉让没有回答他,冷静的说道,“你给我下了什么药?为什么我没有力气?”
“这是东瀛软筋散,我用的剂量很少,它不会伤害到你。”庚七面色有些愧疚,但嘉让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如今的庚七浑身透露着不对劲。
“可以给我解药吗?我不能动,很难受。”嘉让脑子飞快的转动,想着对策,他想说的带她走,恐怕是离开檀京,亦或是离开大齐,她还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一定要先稳住他,等殿下发现不对劲,或许能派人来寻她。
庚七摇头,拒绝了嘉让的要求。而后,自己也坐了下来,趁着嘉让不能动弹,他轻轻抱住嘉让,低低的在她耳边说,“等过了今日,我就能成功了,你不是想要做无疆墨者吗?我可以和你一起,我们两个人可以去东瀛,或者去西域...”
庚七感受到了嘉让的抗拒,愈发抱得更紧,眼里含着病态的亢奋,好似变了一个人,他自顾自的说道:
“你知道吗,我从小就想云游四海,可母亲是个黑户,我父亲虽喜欢她,却不肯为她安排正经身份,她太弱小了,这让我没法走的更远,有时我想着,要是她没了,是不是就没谁能左右我了。
我小时候受了大哥很多磋磨,他嫡我庶,很多时候打碎了牙得往肚里咽,可我不想这样处处受掣肘的活着,后来为了证明自己,我杀了他,阿丹那没说错,我的确心机深沉,肮脏无比,嘉让,我很可怕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