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人这番话太见外了。”蓝文鹤不爽的用眼神剜他,“虽然是你家的事,可牵扯上文妍公主,那就是我蓝家的事了,我如何能不操心?”
“这……”何本清的脸色隐隐泛着青光。
蓝文鹤突然收起嘴角上的邪笑,霸道的道,“劳烦何大人带路,本皇子与文妍公主想见见你府上的二少夫人,看看她究竟是如何一位世间奇女子,居然能向亲哥和亲妹心口上扎刀。”
何本清的脸又青又僵,仿佛被腊月的霜气狠狠冻过一般。
看了一眼在场的男女,各个高贵不凡,真要斗硬起来,只需要一个就够他难以招架。
他往后退了退,不甘不愿抬手引道,“请。”
蓝文鹤大摇大摆的最先走进大门。
季若婕在他身后想拉都拉不住,想打他又怕被人看到,想说他几句呢又怕损了他面子,可瞧着他一身不雅的还走在前面,他不羞窘,她都羞窘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为何头两日她觉得这个夫君还挺正经的,又体贴又温柔,还总是深情款款的对她说一些情话。
可越与他相处,她越觉得他身上毛病很多。喜欢说大话、做事不讲究、还要耍脾气……
要不是见过她的人都说他们是夫妻,她真的会怀疑,这样雅俗不分、霸道又任性的男人真的是她的夫君吗?
她以前究竟是如何想的,为何会挑中这样的男人嫁?除了身份高贵点,除了长得好看点,她是真没发现他还有更特别是优点!
…。
他们一行人被引到一处小院中。
不等何本清说话,夜颜就先道,“何大人,麻烦你把祁太子请过来。”
她要的是‘请’,可不是‘带’。
虽说她是荣国公主,可祁滟熠怎么也是她小叔子,而且还是跟他们站一条线的,自己人再怎么也不能侮辱自己人。
何本清沉着脸给一旁的管事递了个眼神,那管事很快跑出了小院。
慕凌苍这次跟平日不一样,再也没有看热闹的心情,在那管事离开后,他没等任何人再开口,冷眼睇着何本清,如同下命令般发话,“把祁馨沅带出来!别跟本王说她现在不便,就是抬也要把抬出来!”
何本清压抑的怒火忍不住散发出来,不满的瞪着他,“伏戾王,老夫知道你身份高贵,可这是在我何家,你如此霸道未免也太狂傲了。”
慕凌苍嘴角扬起凉薄的冷笑,“狂傲?本王是看在你乃荣国太尉的身份上给你几分颜面,换做他人,你这何府早让本王拆了!”
“你!”对何本清来说,这番话不仅仅是威胁,还是一番*裸的侮辱。在荣国的地界上、在他的府上,这等狂妄比打他脸面还要难堪,气得他脸青筋涨,忍无可忍的还击,“伏戾王,你乃天秦国王爷,如此目中无人,可是觉得我荣国好欺负?”
他话音一落,蓝文鹤又是一声嗤笑打破了气氛,“何大人,此言差矣。伏戾王是天秦国人不假,可他现在也是文妍公主的夫婿,本皇子的妹夫,即便他在我荣国没有正式官职,但也是我蓝家的姑爷,若是这点气势都不该有,那我蓝家皇族还有脸面吗?”
何本清又是一脸酱紫色,沉着脸干脆不说话了。
他们来这里,是要见祁馨沅的,夜颜也没耐心像蓝文鹤一样跟他耍嘴皮子功夫,如慕凌苍一样,甚至口气更狂,“叫祁馨沅滚出来!”
如果说慕凌苍冷冽如冰,那她完全就是一座火山,气到极点,绝对是能喷火爆发的。
就好比现在,面对何本清对他们夫妻的无视,她干脆什么也不说了,直接走到其中一间厢房面前,粗鲁的将关闭的房门踹开。
在驿站的时候,她还有那么一丝自责,也检讨过自己太冲动不该对一个孕妇动手。可现在听何本清说祁馨沅状告他们弄掉她腹中孩子,她真是一肚子鬼火,恨不得把祁馨沅拖出来活活打死。
他们先动手,是错了,可他们也第一时间想办法保住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为了确保祁馨沅腹中孩子真的不会有事,她连慕凌苍的医术都没敢全信,想着他毕竟是个男人,对孕事怎么也没有稳婆熟悉。所以她不顾慕凌苍生气,跑去四处求问哪里有稳婆。
现在告诉他们,孩子没了,试问,他们如何能想得通?
看着她实施暴行,何本清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都说文妍公主拥有倾城之姿娇美可人,然而眼前这位有着倾城之姿的公主却做出如此粗暴的事,真是让他又意外又不敢上前阻拦。
慕凌苍一言不发,任由自己的女人发泄,他只负责看好周围的人,以防他们对自己的女人出手。
“呵呵……”而蓝文鹤抱臂笑着,就像看戏一样,乐得脸上就差长朵花出来了。
见识过夜芸发脾气,眼下看到这一幕,他真是一点都不奇怪。这母女俩本就是‘土匪窝’里出来的,没点匪气能行?
相比时下那些装腔作势的女人,他还是觉得这样的女人更实在。做什么假样子,说什么屁话,直接动手才是最爽快的。
“小妹……”季若婕看傻了眼。
“颜颜,我来帮你!”看得最热血沸腾的就属一直没吭声的祁雪了,无视其他人再次傻眼的神情,跑过去跟着夜颜一起挨着踹那几间紧闭的房门。
她这一加入,让何本清身边想上前制止的家奴都打了退堂鼓。
太子就要登基了,而眼前这位太子妃很快就会成为他们荣国的皇后。再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可能去碰这位铁定的皇后娘娘……
“老爷……”家奴们在何本清身后胆颤心惊。制止吧,只怕会惹祸上身,不制止吧,照这样下去,他们何府怕是真的被拆掉。
何本清也完全没了主张,只能铁青着脸看她们两个女人大闹自己的府邸。
而夜颜和祁雪在踹开两三间房门后,正准备找下一间,旁边的房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出现在他们视线中。
对方身量极高,但很瘦,灰色长袍在他身上,就像竹竿撑着一层罩子。这都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他的长相和神色。
“啊!”祁雪只看了一眼就被吓到了,躲到夜颜身后紧紧抓着她。
别看她胆子时不时贼大,多数都是因为夜颜在她身边。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被夜颜带歪得不是一点点。不过比起夜颜来,她也做不到真正的胆大妄为。
夜颜眯着眼定神看着出现的男人,不怪祁雪害怕,连她都小小的惊了一下。
看到他一只眼被黑布蒙着,她不用问都能知道他是谁。
太尉府里,除了二公子何培外,还有谁是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