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灾祸将至(1 / 2)

顾恒舟给禁卫军下了命令,马车一路都驾得很快,五日后,沈柏回到漠州。

禁卫军本打算在漠州歇息一晚便继续往瀚京赶,进城之后沈柏却说胸口闷,心里很难受。

禁卫军不敢拿她的身体开玩笑,当即找了客栈住下,又请大夫来诊治。

沈柏使了点小计谋,让大夫对禁卫军说她现在脉象不稳、心绪不宁,需要好好休养几日,禁卫军虽然有所怀疑,但还是谨遵医嘱,让沈柏在客栈住下。

从远烽郡到漠州的人有一万五,这么多人突然涌入,对漠州压力也不小。

魏巡从校尉营调派了人手在北横山脚下辟出一大块地,搭了营帐安置这些人。

水渠修好了,沼泽地里灌了大半河水,按照沈柏之前的想法,主动应征的义工全都在沼泽地旁边分得田地,地契都分发到他们手上,田地也都开垦出来,再过两年,这一片就能看到长势良好的田地。

北横山山脚的地方已经炸了不少,开始修筑路基,这些都是沈柏坐在马车上的时候看到的。

沈柏在客栈休养了一天没出门,第二天晚上,房门被敲响,沈柏应了声进,房门被推开,师爷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玄音。

沈柏喝了大夫开的静心凝神的药,刚好把蜜饯塞进嘴里,笑眯眯的看着两人。

师爷有些感慨,拱手行礼:“卑职见过沈大人。”

玄音也要跟着行礼,沈柏淡淡道:“不必多礼,都坐下吧。”

师爷和玄音点头坐下,看着沈柏欲言又止,沈柏嚼了蜜饯咽下,温和的说:“我走后魏巡可是为难你们了?”

沈柏一下子猜到重点,玄音红了眼眶,咬着牙说:“可以分田地的消息放出去,应征修水渠的人便多了起来,魏巡见水渠很快就要修好,心有不甘,有天夜里竟然让人偷偷去埋炸药想要炸渠,扉靡发现不对带着人想要阻止,被……被炸死了。”

师爷叹着气说:“这件事一出,魏巡便收拾细软带着家眷回了瀚京,不知道是不是要恶人先告状,卑职有负沈大人所托,请沈大人恕罪。”

师爷说完站起来,冲沈柏作了个揖。

沈柏见他胳膊动作有点不自然,关切的问:“师爷受伤了?”

师爷点点头,说:“魏巡已经察觉我对他有了二心,离开之前想派人杀我灭口,幸好沈大人留了禁卫军暗中保护,卑职这才捡回一条命。”

这一番死里逃生让师爷彻底觉醒,言辞之间对沈柏很是感激。

玄音和扉靡在风尘之地多年,两人情谊深厚,不甘心让扉靡就此枉死,玄音一掀衣摆跪在地上,坚定地说:“沈大人,魏巡逃到瀚京应该会寻求京中贵人帮助,我愿随沈大人一同进京揭发他的恶行,还请沈大人替天行道!”

师爷也跟着附和:“沈大人是好官,卑职之前太过小气狭隘,如今也愿不计报酬不计后果随沈大人进京作证。”

两人狠了心想杀死魏巡,沈柏相信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淡淡道:“我暂时不会回京,你们先起来吧。”

师爷不解,好奇的问:“水渠已经修好,北横山的路也开始修建,沈大人留在漠州还有什么事吗?我听说沈少爷昨日请了大夫,难道是身体真的不适?”

说到后面,师爷的语气变得关切,沈柏摇摇头说:“我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漠州涌入的人太多,担心会出什么问题,所以想在漠州再待些时日,确定情况稳定以后再离开。”

这个理由也说得过去,师爷说:“沈大人费心了,但客栈简陋,如今魏巡的府邸空置着,沈大人可要去那里休息?”

沈柏直接拒绝,说:“不用,这里住着就很好。”

师爷点点头,知道沈柏向来是很有主见的,不再多话,玄音还想再说点什么,沈柏抢先道:“魏巡没阻止水渠修好,便是去了京中也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若京中无人惩治他,待我回京也会要了他的狗命,到时你们愿意随我一起回京看个热闹也无妨。”

听见这句话,玄音和师爷眼眸均是一亮,玄音更是一头磕在地上,感激的说:“奴家替那些枉死的人谢沈大人!”

沈柏眸光清冽的看着玄音,温声说:“你已脱离奴籍,还分了田地,以后不必再用奴家来称呼自己,这些时日你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你心思灵活缜密,不管是经商还是做其他的,都不会差,我再给你一百两白银,以后好好生活吧。”

“沈大人帮我们脱离奴籍还分了田地已经是天大的好事,玄音万万不敢再要沈大人的钱。”玄音想也没想直接拒绝,现在的生活已经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他怎么还能再要沈柏的钱?

沈柏说:“让你拿着就拿着,我是觉得你能成大事,才会把钱给你,并不是施舍可怜你,你若是觉得自己做不到,那就算了吧。”

这话对玄音是极大的肯定,他猛然抬头看着沈柏,眼底闪动着亮芒,片刻后他说:“谢沈大人信任,玄音定不负大人期望!”

沈柏欣慰的点点头,而后看向师爷说:“师爷跟在魏巡身边的时日不短,对漠州和远烽郡都很了解,只是因为没有背景和人脉,所以这些年才一直屈居魏巡之下,等我回京,我会说服我爹举荐师爷接任州府一职,师爷可能胜任?”

师爷一脸惊愕,万万没想到沈柏会举荐自己接任州府一职,不过他没像玄音那样推辞,思忖片刻,他郑重点头:“沈大人放心,卑职一定竭尽所能,为漠州百姓谋福,为朝廷效力!”

叶明山说得对,漠州是昭陵的第二道防线,远烽郡很重要,漠州同样很重要,守在这里的人,一定要和昭陵一条心才行。

谈完正事,师爷和玄音离开。

沈柏又在客栈休养了三日,负责护送她回京的禁卫军见她每日吃得好睡得香,还总是去大堂嗑瓜子听人说书,实在等不了,又催她回京。

沈柏敷衍的喊了两声脑袋疼,赖着不肯走,禁卫军还想说点什么,沈柏懒洋洋的说:“听说客栈后面那条街上有个瞎眼神算,你把他请上来帮我看看,我觉得我这病古怪的很,说不定是有什么邪祟入体了。”

禁卫军一脸无语,却还是照着沈柏的吩咐去找人。

没一会儿,瞎眼神算便被拎上楼。

那神算穿着补了无数个补丁的衣服,已经过了春分,天气暖和起来,神算穿得不多,背上背着一个破布口袋,手里拄着一根半人高的竹棍,眼睛紧闭着,被人带到屋里倒是半点都不慌张,笃笃笃的拄着竹棍原地转了一圈,而后准确无误的面朝沈柏停下,高深莫测的说:“贵人神魂不稳、魂像飘忽、形如幽鬼,可要来一张镇魂符压压惊?”

沈柏让禁卫军先出去,倒了一杯茶放到桌上,对神算做了个请的动作。

神棍拄着竹棍径直走过来坐下,像正常人一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沈柏一直看着他,发现他从头到尾眼皮都没抬一下,根本不可能偷看。

沈柏眉心微皱,神棍放下茶意外的咦了一声。

沈柏问:“我什么都没做,先生在意外什么?”

神算在虚空抓了两下,奇怪道:“你身上有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一种想抽走你的灵魂,一种在帮你安魂,虽然目的不同,但对你都没有敌意,真是奇怪。”

两种力量?

这神算是当真的还是在说假的?

沈柏不确定,犹豫了一下,摸出之前在营帐里发现的那根银发放到神算面前,问:“其中一股力量可是来自这根头发的主人?”

头发丝极细,神算还是没有睁眼,直接伸手抓住头发轻轻捻了一下,而后说:“这头发之前救了你,若不是因为它,你现在的魂魄已经离体了。”

沈柏眼眸微睁,如果这个神算直接附和她,她还会怀疑他是在坑蒙拐骗,但他说这头发之前救了她,沈柏便有些不确定了。

她试探着追问:“先生可知那个想要抽走我灵魂的,是什么人?”

神算掐指算了算,眉头皱起,轻轻吸了口冷气。

沈柏问:“如何?”

神算一个劲的摇头:“怪哉怪哉,竟有如此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