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你变了(2 / 2)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沈柏被太阳晒得浑身都懒洋洋的,忍不住又来了困意,打了两个哈欠,沉沉睡去。

顾恒舟坐在旁边,沉沉的盯着她看了许久,把她抱回房间休息。

两日后,赵彻果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给顾恒舟和沈柏赐婚。

赐婚用的东方鸢灵的名义,东方家和慕容家的嫁妆礼单长得惊人,足见南襄国对这门婚事的看重,但因为路途遥远,只有慕容轩一个人送沈柏出嫁未免有点单薄,加上东方鸢灵跟相府嫡女很像,便让东方鸢灵按照相府嫡女的规格,从相府出嫁。

现在能说得起话的几个世家大族都被赵彻搞垮了,也没人敢有意见,下了朝,百官纷纷向顾恒舟贺喜。

顾恒舟平日不爱这些虚礼,这日却耐着性子,收下这些恭贺,再一一回谢。

赐婚的圣旨一下,顾恒舟当天下午便把沈柏从宫里接到相府。

沈儒修早就让人把书韵苑打扫出来,他也听说沈柏病了,但没想到沈柏病成这样,等顾恒舟把沈柏抱进院子,沈儒修便屏退下人进了屋,关切的问:“怎么染了风寒这么久还没好,可是又没按照太医说的好好吃药?”

这个锅沈柏不背,连忙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不好好吃药?”

沈儒修眉头紧皱,不是很相信沈柏说的话,沈柏受不了他这样,懒洋洋的说:“行了,过几日我就好了,你别总是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马上要病死了呢。”

“呸呸呸,瞎说什么胡话!”沈儒修怒斥,如果不是顾恒舟在这儿,怕是会忍不住动手给沈柏两下。

比起皇宫,顾恒舟到相府显然更容易些,相府的护卫拦不住顾恒舟,事先得了沈儒修的吩咐也没拦过。

自相府寿宴后,孙氏慢慢振作起来,沈柏回相府以后,她还来看过沈柏两次,对沈柏也没什么敌意了,和沈柏闲聊几句,倒也算得上是和谐。

相府因为沈柏的到来热闹了不少,皇宫里也因为司偌绫的存在多了些鲜活气儿。

司偌绫性格挺可爱的,沈柏出宫以后,赵明漪和赵明熙便和她熟悉起来,她说话软软糯糯,人也可可爱爱,两人都很喜欢她,有事没事就带她去太妃宫里玩儿。

顾恒舟和沈柏的婚事定下来,太妃私底下找赵彻谈过一次话,陵阳侯主动退出皇后遴选,便只剩下时茵和卫清月两人争夺后位,这两人的家世背景都旗鼓相当,容貌才情也不相上下,无论谁做国母都没得说,太妃建议赵彻把两人都先纳入后宫,再考量一段时间,从中选出一个皇后便好。

赵彻当时没有立刻做出决断,只让太妃再把两人请进宫里看看。

太妃欣然应允,没成想两人进宫这天却出了事端。

事情出得挺突然的,那天赵明漪和赵明熙带司偌绫在御花园玩儿,时茵和卫清月正好路过,几人站在一起说了会儿话,司偌绫突然把时茵推到一旁的花丛里。

时茵吓得惊叫,其他三人也被吓得不轻,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司偌绫猴子一样,飞快的爬上了御花园一棵大树上。

负责值守的禁卫军闻讯赶来,司偌绫站在树上哭得比时茵还大声,活似自己才是受欺负那个,还以死威胁,不许任何人靠近。

双方僵持着,直到赵彻下朝路过,司偌绫才被赵彻冷着脸从树上叫下来。

赵彻了解了事情经过,让孙越海先送时茵回家休养,又赐了一些东西以示安抚,然后便带着司偌绫去了御书房。

进了屋,赵彻让司偌绫跪下,司偌绫不像之前那么听话,梗着脖子说:“你怎么不问我是谁有错在先?”

你都把人推到地上了,你还有理了?

赵彻瞪着司偌绫,司偌绫立刻躲到柱子后面,大声说:“是她先阴阳怪气的骂我脑子有病,是傻子,所以我才给她一点教训的,你不能是非不分冤枉好人!”

敢当着皇帝的面骂他是非不分,脑子不是有病是什么?

赵彻都快被司偌绫气笑了,压着脾气说:“那么多人都看到你动手了,你哪里冤枉?”

司偌绫理直气壮的说:“是她先骂我的。”

赵彻没有哄人的经验,冷了语气,沉沉的命令:“过来。”

司偌绫不肯,过了一会儿从柱子后面探出脑袋,讨价还价:“你不要打我骂我,有话好好说,我就出来。”

赵彻抿唇不语,用眼神威慑,司偌绫又把脑袋缩回去,好像那根柱子能给她提供什么庇护似的。

赵彻反倒不着急了,走到桌案边坐下,幽幽的说:“你以为那个柱子能保护你么?只要朕一声令下,外面的禁卫军就会立刻冲进来把你五花大绑押到朕面前。”

“你……你敢!”

司偌绫底气不足的说,赵彻挑眉,登基三年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跟他说话。

他现在是整个昭陵地位最崇高的人,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赵彻没说话,过了会儿,司偌绫从柱子后面出来,小心翼翼的走到赵彻面前。

到了这会儿赵彻反而不理她了,低头假装看没处理完的奏折,司偌绫绞着手指,腮帮子气呼呼的鼓起来,闷闷的说:“你变了。”

赵彻翻奏折的动作一顿,掀眸看向司偌绫,司偌绫瘪瘪嘴,眼眶开始发红,眸底浮起氤氲的水雾,委屈巴巴的说:“你以前抱我亲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赵彻放下奏折,皱眉问:“朕什么时候抱你亲你了?”

司偌绫的眉头拧成麻绳,像是受了天大的屈辱,恨恨道:“你别以为我那个时候小就记不得了,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小?

赵彻回忆了下,司偌绫今年十四,她出生的时候,他就已经十几岁了,那个时候他成日都在太学院里读书练武,哪里有机会与她见过?

赵彻觉得司偌绫在胡言乱语,司偌绫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哭着指控说:“那个时候你总跟小舅舅争我,还拿糖引诱我,让我只跟你玩儿别跟小舅舅玩儿,现在你翻脸就不认人了,有没有良心啊,呜呜呜。”

司偌绫说完嚎啕大哭,赵彻眉头皱得更厉害,他一直盯着司偌绫在看,发现她就是干嚎得厉害,其实一滴眼泪都没流。

嚎了一会儿,司偌绫还偷偷抬眼看他,没想到被他逮个正着,哭声一滞。

耳边清净下来,赵彻定定的看着司偌绫,问:“刚刚那些事,你从哪儿听来的?”

司偌绫努力酝酿泪意,闷声说:“是我自己记得的。”

赵彻抿唇没了声音。

他没去过陵阳侯府,也没见过司偌绫,但他幼时确实跟舅舅抢过人,那个人叫沈柏。

那个时候先皇后还在,沈柏被养在先皇后宫中,卫如昭经常到宫里玩,沈柏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们身边,他觉得好玩儿,便总是逗她。

先皇后死后,当初伺候的宫人都被太后处置了,还记得这些的只有他们本人。

无缘无故的,沈柏不大可能会跟司偌绫说这些事,那司偌绫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

赵彻觉得这事有些玄妙,思忖片刻,他问司偌绫:“除了刚刚那些,你还记得什么?”

司偌绫眼底闪过心虚,故意声张虚势,说:“你自己做过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为什么还要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