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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郑苒苒气定神闲,她说的全是客套话,她才不信郑青菡真会处置紫貂。

紫貂可是陛下赏给如妃的,郑青菡要是对紫貂动手,就等于没把陛下放在眼里,这道理,郑青菡应该会懂。

郑青菡既然脑病全好,自当权衡利弊,怎么可能为了个贱婢处置紫貂?有皇帝陛下和如妃的名头压着,郑青菡今天的窝囊气活该忍受着,只有硬生生吞下去。

郑青菡扬起浅淡的笑,就如风沙促成,刚浮上脸面随即掉落,她何尝不知郑苒苒的心思,拿着权贵来压制自己,若伤了紫貂,等于得罪皇上和沈姨娘一家,郑苒苒正是仗着她不敢拿紫貂怎么样,才敢信口开河说——任由她来处置紫貂!

郑苒苒,你失算了!就算狗屁皇上站在面前,我郑青菡一样不会手软,这辈子我重生于世,只做奸人,只做坏事。

“七妹妹,好在你知情识趣,连你都开了口,看来紫貂真是自做孽、不可饶!”郑青菡语气阴寒,从头上拨下金簪,骤然向紫貂刺去。

动作之快,让郑苒苒根本就不及阻止,只见半个金簪悉数扎进了紫貂后腿,血一下子激射出来,印在郑青菡白色拖地长衣上,像一朵朵绽放的红梅。

“你疯了?”郑苒苒惊的连退几步,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幕,倒是怀里的紫貂吃痛有了反应,目里露出凶光,一下子跳到地上,拖着瘸腿向郑青菡扑来。

毫不犹豫的一脚,只见紫貂像个一样,被郑青菡踢出几米开外,趴在地上再也不敢动静,哪还有先前骄横的模样。

郑青菡扭头看着张口结舌的郑苒苒,冷言道:“好个牲口,真是被惯得连畜生也不会做。”

郑苒苒一副惊耳骇目的模样,半响功夫才怒气冲冲放出狠话:“你个泼妇,待我告之父亲,看如何拾掇你!”

“要去快去,恕不远送!”郑青菡寒潭深水般的眼神再没看她一眼,直勾勾盯着里屋的卷帘处,那里躲着印春,这丫头从头到尾没想过要帮衬主子,早晚是留不住的。

第四章人必自害

主屋内,兽形的金制香炉里,烧着龙脑香。

郑青菡将钓樟敷涂在锦绣的伤口上,锦绣缩了缩手道:“大小姐,一点小伤而已,您勿需操心,奴婢自己包扎就好。”

“别动。”郑青菡按着她的手,用纱布包扎整齐。

锦绣一脸的愁容,眼眸中透出对郑青菡的关心和担忧:“大小姐,您何必为了奴婢把七小姐开罪了,要是七小姐真去找老爷作主,奴婢怕您又要受委屈。”

郑青菡放开她的手,淡淡道:“一味忍让只会让别人得寸进尺,没人会感激你的宽容,只会觉得你软弱可欺,从而变本加厉,善心劝不了恶魔,对七妹这种人,只有以牙还牙一条路。”

锦绣嗫嚅着吐出几个字:“可七小姐有如妃娘娘、沈姨娘做靠山……。”

“她有靠山,我也找个庇护,不就得了!”郑青菡心情颇佳,漆黑的眸里露着气定神闲,正拉开一侧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堆香料,好生挑选着。

锦绣一点就通,接话道:“大小姐说的可是国公爷?”

郑青菡并不正面回话,瞅着占了半抽屉的龙脑香、龙涎香、上等檀香道:“母亲虽然过世的早,好在连家还有舅父在,总会有人替我作主。“

“我怎么把国公爷忘了!”锦绣猛的一拍自己脑门,喜不自禁道:“大小姐是国公爷的嫡亲外甥女,往日您身子不济,国公府总会捎送些名贵珍稀药材送来,表小姐更是常来府里陪着,可见国公爷是真心怜惜您。”

郑青菡不语,上一世,她曾听父亲提起过沛国公府,连家一直是谷国重用的文臣,老国公连文儒膝下有一儿一女:蓝田生玉,唯一的儿子连晋世袭沛国公爵位,是学问渊博、融会贯通的博学鸿儒之士,与冷傲同为朝廷中流砥柱;连家女儿连月初便是郑青菡的母亲,许给当朝丞相郑伯绥。

冷傲遇害时,朝中故人莫敢谏言,唯有和冷家素无往来的沛国公连晋挺身而出,建言冷家一门忠烈,定不会谋取私利、通奸卖国,可见沛国公决不是明哲保身,薏苡明珠,糊弄是非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