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不可一日无君,那就好。”梁大人没有听出其中的深意。
过了一会, 贺誉和贺铭来了。
前者面无表情,进入大殿便往自己的位置站,与章丞相交头探耳的说悄悄话。
贺铭却满面春风,走路仿佛带风,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贺誉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四弟,以前的事多亏了你,以后大哥我一定会好好的报答你的。”
贺誉脸色下沉,盯着他的眼睛突然露出诡异的笑意,“我很欺待,大哥。”
没有取得想要的效果,贺铭皱了下眉,贺誉还真是对自己有自信,别以为他下毒的事没人知道,没有证据也能猜到是他,简直愚蠢至极,父皇疑心病那么重的人,醒来后又怎么会再把皇位传给他。
“可惜没能毒死父皇,你们的把戏早就被父皇看穿了。”贺铭走过他身边,故意留下一句话。
贺誉的脸瞬间黑了,盯着前面的贺铭,眼神很恐怖。
庆隆帝的出现打断了大殿上的暗潮汹涌,他一出现,文武百官的目光立刻集中在他身上,纷纷觉得,陛下虽然瘦了,但是气血带着些许红润,似乎病情确实有所好转。
“陛下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齐声喊道。
庆隆帝挥了挥手,张总管上前说,“诸位平身。”
众人直起身体,大殿寂静无声。
文武百官都在看庆隆帝,等他开口。
庆隆帝咳嗽几声,张总管立刻递了一块金布过去,只见他用力的咳了一下,那块布揉成一团,丢给张总管。
鲜少人看到,那块布在丢给张总管的中途,隐约露出鲜红的颜色,只有两个人发现了,就是贺蘅和最清楚庆隆帝身体状况的贺誉。
张总管在庆隆帝的示意下再次上前,大声道,“陛下身体有恙,不宜开口,接下来由老奴代为宣读陛下的旨意,也是陛下将诸位大臣召集来的目的。”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听起来似乎是很重要的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少时登机,至今已过数十春秋,海内河清,天下太平。民有所安,万邦咸服。吏治清明,君臣善睦。德可比先圣,功更盼后人。大皇子贺铭,人品贵重,甚肖朕躬,坚刚不可夺其志,巨惑不能动其心。今册封大皇子贺铭为周朝储君,代朕执掌朝政。众必视之如朕!五宫皇后辅之,诸亲王、长辈佐之,以固朝纲。”
“谢父皇,儿臣定当全力为国为民,不负父皇所望。”贺铭激动得跪了下去。
整个大殿只剩下他兴奋得不能自拔的声音。
拥护贺誉的官员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储君之位明明应该是誉王的,突如其来的炸弹把大家都炸蒙了。
为什么陛下会册封明王为储君?
哪怕不是誉王,也应该是德才兼备的衡王才是,结果这两位最有机会的王爷什么也没捞着,反而被明王后来居上!
“怎么,你们对朕的旨意不满吗?”庆隆帝掀起眼皮,如深井般黑沉沉的眼睛看着大家。
文武百官后背一惊,立即拱手弯腰,“陛下英明。”
张总管见陛下点头了,回头扬声道,“下朝。”
紧接着,庆隆帝就被两个太监扶下去了。
贺誉脸色阴暗,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势,拥护他的官员都不敢靠近,怕被迁怒,唯有章丞相面色淡然的走过去,不知说了什么,贺誉总算没那么愤怒,大步流星的走了。
“衡王似乎一点也不意外。”阮丞相收回目光,看着表情没有变化的贺蘅说道。
“阮丞相不也是。”贺蘅微微一笑。
赵侍郎慢悠悠的走过,“天要变啰。”不过四十的他,却和六十岁的老头一样。
是啊,天就要变了。
贺蘅带笑的目光移到快要消失的贺誉背影身上,雾蔼沉沉的深意在蔓延。
贺蘅跟着阮丞相一同离开皇宫,阮丞相的马车早就停在皇宫大门外,上车后只是与他说一声便毫不犹豫的走了,速度不慢,似后面有人在追一样。
贺蘅失笑,他能理解阮丞相不想女儿那么早嫁出去的想法,如果他也有个那么可爱的女儿,也不会舍得嫁出去。
阮黎正在吃厨师做的新品,突然听到系统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有个实力护女的亲爹真好,未婚夫要上门都不让。】
啥?阮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实力护女的亲爹是她爹,那未婚夫就是贺蘅了。
【明天别出门。】
没等阮黎想明白,系统又丢出一句。
为什么别出门?第二天她就知道了。
阮丞相也没有出门,像往常一样早起,在书房待了一上午,阮黎也是听娘说了才知道。
“爹今天不用上早朝吗?”
“你爹请假了。”阮夫人说。
“事假?”阮黎问。
阮夫人淡定道,“病假。”
阮黎一惊,赶紧跑去书房看亲爹,一推开门就看到亲爹好好的坐在那里,桌子上摆着一张纸,正在挥毫泼墨,“爹,你不是生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