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1 / 2)

王安莫名其妙地越过众人,往着书房走去了。

才刚打开门,迎面砸来一个酒壶,王安一闪身,酒壶抆过脸颊飞了过去了,重重地摔在地上,溅了一地的碎片。

他一只脚悬在门槛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直到此刻,王安才知道自个儿脑子又多迟钝,这哪里是得手了,这是谈崩了。

“不进来就滚!”里头传来一声咆哮。

王安摇了摇头,关上门进去了。

赵煊坐在窗户边上,脚下散落着七八个酒壶,旁边还有好几个没有开封的,手里也拿着酒壶,衣裳皱巴巴的,眼下青黑,神情还有些涣散,一副想要醉死过去的模样。

“王爷。”王安不自觉地叫出了声儿。

他从来没看过这样的赵煊。不论是少年还是青年,赵煊一直都是骄傲到自负的模样,身份赋予了他与生俱来的高贵,抬手间,掌控的便是生杀予夺的大权。

可是现在的赵煊呢?

颓废地叫人不敢相信。王安服侍赵煊多年,感情也不比孙嬷嬷差到哪里去,所以看到赵煊这样,王安心里也不大舒服。他走过去,想着该怎么安慰几句。

赵煊捏着酒壶晃了晃,一身的酒气让他已经闻不到壶里酒味了。听到声音,赵煊没什么力气地靠在窗上,转过了头。

待看到是王安,赵煊勾着嘴角,阴沉沉地笑了。

王安被他笑地两腿发抖,立马停下了步子:“王爷?”

“你还敢回来。”赵煊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王爷,属下,属下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还请王爷给个明白话。”王安心中不安,生怕一个不好激怒了王爷。王爷平素不对他们发火,可是真发了火,不死也要揭层皮啊。

赵煊强压着将眼前这人踹到外面的冲动。他这会儿还晕着,一晚上没睡着,如今还喝了这么多的酒,虽然没醉,可是也不好受,哪里还有踹人的劲儿。

“自个儿下去领罚,四十板子,少一板都不用再回来了。”打不得阿黎,他还打不得王安么。

赵煊心里不爽,看什么都不爽,更不用提王安这个撺掇他丢面子的罪魁祸首了。一瞬间,赵煊恨不得捏死王安算了。

“属下,属下领罪。”王安还想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不过抬头时看到王爷恨不得活剐了他一般的眼神,立马咽下了疑问。

他做错了什么事?他能做错什么事?这些天儿他可都不在王府里,只除了上回与王爷说了阿黎姑娘的事。

慢着,阿黎姑娘?王安豁然开朗,联想到今儿外头的异常,再看看王爷如今的反应,王安诡异地猜到了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实。

王爷他,莫不是求爱被拒了吧!

“你那是什么表情!”赵煊摔了酒壶,低声怒斥道。

王安赶紧收敛了脸上的神情,不过早已经晚了,赵煊看到了。他从昨儿晚上就积在心里无处发泄的火儿正好被点着,对着这么一个始作俑者,赵煊再也端不住了。

“你个混账,什么都不知道就敢乱提什么破点子,下回再敢胡言乱语迷惑本王,当心本王砍了你脑袋!”

“属下也是为王爷着想啊。”王安确实为了赵煊想的,他也从未想过阿黎姑娘会拒绝。毕竟,王府里的姬妾可不是那么容易做的,多少人争着做都没机会呢。而且,王爷对阿黎姑娘一看就不一般,若是她真的当了王爷的妾,后头的好日子还会远么?

但凡长脑子的人都会知道怎么选吧。

“为本王着想,我看你是看本王笑话才对。”

赵煊一字一顿,说得王安也不敢反驳。他知道王爷这会儿恼羞成怒,说什么都没用。

“可惜昨儿晚上你不在,错过了一场大戏,本王有生之年,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戏弄过。纳妾?人家心高气傲,可看不上王府里区区一个妾室的位子。”赵煊说着,不知不觉话里就带了几分怨恨,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国色天香了不成,妾室不做,难不成还想做正妃?好大的口气,也不看自己究竟几斤几两!”

赵煊有赵煊的骄傲,他不能接受自己会被一个丫鬟拒绝。仿佛贬低阿黎就能让自己好受些,赵煊对着算是知情的王安,一口气讽刺了好多。

只是,事情也没有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他越是将阿黎贬到了地底,越是心里难受得紧。

“阿黎姑娘确实太不识相了些,”王安不得不点头附和,先将王爷的心头火灭了再说,于是便道,“她既然这样不识相,合该赶出去。”

“要你多嘴,快滚去领罚!”赵煊暴怒道,“滚滚滚,看你就心烦!”

“……是。”

王安转身,轻轻扣上了门,转过身的时候,立即在自己嘴上打了一巴掌。

让你嘴贱。

这一整日,赵煊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喝掉的酒不知道有多少,最后成功地将自己灌醉了。迷迷糊糊之间,赵煊打开了书房的门,推开了几个想过来的侍卫,勉强撑着身子,歪歪斜斜地走到主屋里头。

没有阿黎。

到处都没有。

还真是狠心啊,说不来就不来,指不定如今还在那里快活着呢。只有他,现在还这样难受。赵煊心中不平,慢慢走到窗户前,对着那盆黑乎乎的丑东西狠下了心肠。

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痛。

花苞揪在手里,软软的,还带着一点儿清香。这味道他经常在阿黎身上闻到。

那么妖精!只要他揪了这朵花,她就会很痛很痛,痛到受不了吧。赵煊想想那个场景,便诡异地笑出声音来。他这会儿脑子热热的,有些混沌。

手掐着花苞,随意蹂.躏着,赵煊笑意一凛。揪掉,然后踩碎,把整个花盆都扔了。

作者有话要说:

……

许久之后,赵煊终于有所动作,他扯掉了最外层的一片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