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沿路有“密旨”,定南王要是提前把市舶提举司给拾掇出来,反而打眼。
把余文来等人都安置在奉圣阁,方便集中“管理”。
对他们来说确实方便。
陆念稚岂会想不到,不过是早早发现沈楚其的身影,故作后知后觉的“发现”沈楚其,现在满口聊正事,打定主意不给沈楚其“歪缠”杜振熙的时间和机会罢了。
也让沈楚其好好看看,他和杜振熙“独处”时是怎样一番景象。
看沈楚其神思恍惚的样子,貌似效果不错?
陆念稚心中转着坏水,抬手摸了摸鼻子。
一问一答间杜振熙已经理好衣裳,抬头见陆念稚摸鼻子,只当他鼻子又赌了,随手捻起汗巾帮陆念稚擤鼻子又添了杯温温的开水,伺候陆念稚喝下,才转头加入讨论正事中。
沈楚其却越发心不在焉起来,一等结束话茬,就起身告辞道,“熙弟和四叔且有的忙,我就不多打扰了。”
他难得这样“懂事”,杜振熙险些没露出老母亲般的欣慰微笑,起身想送人,错眼就见陆念稚耳朵红红,止步讶然道,“四叔?您耳朵怎么红了?别是发烧了吧?”
没有发烧,而是羞臊。
陆念稚扶额苦笑,嘴里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没事。就是有些发烫……”
他觉得,他这样暗搓搓地“欺负”沈楚其,好像有点过分。
心里略羞臊,就反应在了最容易泛红的耳朵上。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原来他的身体反应这样老实?
陆念稚心底的无奈尽数转化成苦笑,表露无遗,杜振熙和沈楚其却都误会了,只当他真的不舒服,一个忙着探额头加衣裳,一个识趣地不添乱,顺势告辞出了二进院落。
拎着大包小包等在外头的阿秋见状一瞪眼,讶然道,“小郡爷,这是要走了?不是要请七少吃您带来的好酒好菜的吗?”
昨天半道散席,沈楚其惦记着酒楼里没点过的几样菜式汤水,今天特意打包带过来,就是想“讨好”杜振熙的。
怎么不等里头召唤,转眼就要走了?
阿秋一脸疑惑,抱着大包小包表示:这些食盒咋整?
沈楚其哪里有心情和阿秋解释,只略显烦躁的摆摆手道,“不吃了。我们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烦躁什么。
只是看着他家熙弟和陆四叔“亲密无间”的样子,仿佛深刻感受到那种插不进第三个人的无声氛围时,竟生出自己在这庐隐居内外,是个多余的人的感觉。
他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沈楚其越想脚步迈得越大越快。
阿秋忙急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