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近十年的京官呢?
当年苏家和杜府走得近的时候,她才五六岁,正苦哈哈地在陆念稚膝下启蒙读书,就算见过苏家人,也无心去记个管事妈妈的脸。
至于苏小姐,她只有个模糊到不成型的印象。
杜振熙一时错愕,不由自主的回头,却再看不见苏妈妈消失在二门后的身影。
江氏亦是错愕,没想到苏家这么快就找上门来,她和江妈妈对视一眼,咂舌道,“我都这把年纪了,眼神怎么还这么好?”
她宁愿自己老眼昏花,真个看错了,省得大好天光还要费事应付苏家人。
“来者是客。总不能直接打出去。”江妈妈意味深长道,“左右好好招待就是了。”
江氏同样笑得意味深长,摆手道,“请进来吧。”
苏妈妈跟着江妈妈跨进清和院堂屋,本还因顺利求见而放松的心,不一时就渐渐沉了下去。
她是代苏太太来送拜帖的。
江氏倒是接了拜帖,却只礼貌性的打开瞧一眼就丢在了一旁,而江妈妈待她处处周到,又是奉茶又是看座,没有半句和旧事有关的冷嘲热讽,说完天气说风土人情、年节热闹,偏不问苏家半个字。
她倒宁愿江氏给她冷脸,宁愿江妈妈代主开口,翻出当年苏家悔婚的事,指桑骂槐的慢待她。
这样客客气气的招待她,仿佛她就是个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或是来串门攀关系的不相干人等。
当年的事闹得不太好看,杜府大夫人的离世,有一多半是被苏家气的,两家关系曾一度剑拔弩张。
而现在,杜府越有礼,就代表越没脾气。
只有不在乎了,才会这样无所谓,权当她是寻常客人相待。
无怨无恨,只剩漫不经心的无视。
苏家在杜家人眼中,已经什么都不是。
这比直接将她打出门去,更叫人觉得颜面难存。
苏妈妈顿觉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打了脸。
她几乎不敢想,如果昨晚在灯会真“偶遇”杜家人上前搭话,众目睽睽之下她要如何下台。
后知后觉的观感越加叫她如坐针毡,她慌忙站起身来,险些带倒的杌子发出轻磕声,呜咽声随之漏出嘴角,“老太太不计前嫌,还肯这样善待老奴,实在叫老奴脸红。老爷和太太、大小姐知晓了,必定也是即羞愧,又感激。
老太太,当年是我们太太爱女心切,一时受人蒙
蔽哄骗,才会稀里糊涂的为大小姐另定亲事。这些年来太太每每想起,都觉得对不起贵府,对不起陆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