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杏心说,为了留住皇上,慧妃也算费尽心机了,这样酥软的声音,自己听着都动心,却听皇上丢下一句:“改日吧。”站起来走了。
林杏忙跟着一起出了钟粹宫,虽说美人挺可怜,相比之下,还是自己的差事要紧,更何况,这宫里的美人,林杏算是领教了,越美心肠越毒,手段越狠,这裹着糖的砒霜,甜是甜,可能要人命啊,还是敬而远之吧。
再说,自己还有一场大戏得唱呢。
林杏跟着大队奴才回了干清宫,眼瞅着皇上进了大殿,她可没敢跟进去,虽说皇上开口把自己要了过来,她却知道这御前有御前的规矩,御前的太监宫女的头儿是成贵,说白了,在这干清宫,皇上如果是大老板,成贵就是自己的直属领导,自己干什么差事得听成贵分派。
林杏在外头立了足有一刻钟,大冷的天冻的都快成雕像了,才瞧见成贵出来,忙上前请安:“奴才林兴给总管大人请安。”
成贵倒是没为难他,只问他:“先头在浮云轩当什么差事?”听林杏说是茶房,成贵点点头:“那就还当老差事吧,不过御前不比浮云轩,你当仔细着,若有丝毫差错,仔细你的小命。”
林杏倒是也没想到,自己一来就能摊上这么个好差事,虽说同样是端茶倒水,可伺候的是皇上,那就大不一样了,虽然天天守在皇上跟前,属高危职业,可高风险才有高回报,到什么时候都一样。
比起看门的张三,这差事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最重要的还能进皇上的暖阁,简直如意的不能再如意了。
真不知那个定天石到底是什么?有没有可能让自己穿回去,希望渺茫的时候,林杏还不觉着什么,如今近在眼前了,反倒有些近乡情怯的意思,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算了,不想了,无论如何先得瞧见再说。
成贵知道他是从洒扫处出来的,生怕他身上残留着屎尿味儿,吩咐李长生领着林杏下去洗澡换衣裳。
这次分的屋子比浮云轩又强了不少,挺清净的屋子,可惜的是得跟李长生一屋,不过屋子较大,一人一边儿中间隔着老大个屏风,也碍不着什么,从洒扫处那个十二的集体宿舍出来,这样的标间对林杏来说,已经跟天堂差不多了。
更何况,自己不一定住几天呢,万一那块什么定天石真能让自己穿回去,谁还在这儿破地儿待着啊,自己那大房子大屋的,可着劲儿的折腾呗,也省的在这儿,男不男女不女的混日子。
只这这李长生真不避嫌,自己在屏风后头洗澡,他也不知道回避回避,就在他自己的炕上坐着,大概觉得同是太监,没什么可避的。
林杏倒也不怕,就自己这平板的身材,只要往水里一缩,估计也看不出什么来,其实,十五岁应该算少女了,身体早应发育,而自己却毫无迹象,这肯定有问题。
林杏给自己号过脉,从脉象来看,定是服用过什么秘药之类的东西,来抑制身体发育成长,即便以林杏的医术也没瞧出来到底吃的什么药,所以也无从可解。
林杏自己也不想解,毕竟自己只是过客,这丫头的身体,来历,以后的人生,都跟自己无关,等找到途径,穿回去过自己有钱有闲有男人的小日子去,谁管这丫头啊。
不过,林杏却知道,这种秘药能持续发挥作用,必须不间断的服用,一旦断了,作用也会渐渐消失,这宫里必然有给自己送秘药的人,也该是最清楚这丫头底细的人,只不知,这个人是谁了?“林杏抆干子身上的水,刚套上衣裳,就听外头小太监道:“长生哥哥,成总管来问林哥哥可收拾好了不?若是收拾好了,万岁爷哪儿等着上茶呢。”
李长生目光一闪:“知道了,这就去。”
见林杏出来,围着他转了两圈:“我说你小子行啊,云贵人进了冷宫,你们浮云轩的奴才都跟着倒霉了,你倒能谋到御前来了,说说怎么个路子?”
林杏对成贵的眼光实在不敢苟同,李长生简直蠢得没边儿了,天天在皇上跟前伺候着,就算之前不知道,今儿在钟粹宫也该明白,自己就是御膳房忽悠皇上的小太监了。
成贵心里明镜似的,才格外提拔自己在御茶坊当差,李长生也不走走脑子,谁一来御前,就能给皇上端茶倒水,他不也是靠上成贵才得的这个差事吗。
只不过自己没必要提醒他,更何况,林杏也不知皇上如此对自己,是好事儿还是坏事,毕竟天威难测。
想着笑了一声装糊涂:“奴才哪有长生哥哥的门路,奴才心里也纳闷呢,本来慧妃娘娘召见,不知怎么就到御前来了。”
李长生虽不信,可也想不出别的原因,只能暗道这小子交了狗屎运,却也没憋着好屁,把他带到茶房,给烹茶的小太监递了个眼色,就丢开林杏不搭理了。
林杏哪会看不出李长生憋着坏,想看自己的笑话,也不点破,只是对煮茶的小太监道:“我今儿刚来,拿不准万岁爷的喜好,若有错处,皇上降罪,只怕要连累哥几个了,哥几个多担待吧。”说着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差盘子就要走。
那小太监脸都白了忙道:“那个,我刚拿错了,万岁爷平日吃的是这个。”说着把手边的盖碗换了林杏盘子里的。
林杏暗笑了一声,心说,跟姑奶奶斗心眼儿,就你们这几块料儿,摞起来也不是个儿……
第20章 你吃我看着
林杏这一路都在琢磨,怎么演这场戏才逼真,逼真了以后的日子才好混,而且,既然皇上在暖阁里,自己是不是今儿就能看到定天石了。
成贵瞧着林杏进来,心里暗叹这小子心眼子实在多,自从钟粹宫开始就没抬过头,装的别提多像了。
成贵之所以没戳破他,先头是存了一丝善念,如今……偷瞄了皇上一眼,自打这小子进来,皇上的神情虽没太大变化,可成贵还是瞧出了些苗头,即便想不明白这奴才哪儿入了皇上的眼,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自己不信,皇上对这小子太不一般。
自己若此时戳破这小子的伎俩,等于败了皇上的兴,最好的法子就是继续装糊涂,伺候了皇上这么多年,成贵总结出一个原则,那就是在御前当差该糊涂的时候必须糊涂。
林杏躬着身子进来,目不斜视,眼睛只盯着御案上的茶碗,小心的换到自己盘子上,就要退下,忽听皇上开口:“你叫什么?”
林杏忙跪在地上:“回万岁爷奴才林兴。”
皇上:“抬起头来。”
林杏身子抖了抖,缓缓抬头,只瞧了一眼又低下头去,皇上有些不耐:“朕让你抬头,莫非你要抗旨。”
林杏忙又抬起头,对上皇上的一瞬,眼睛猛然睁大,嘴巴张开:“朱三……”
一边儿的成贵直撇嘴,心说,这小子太会演戏了,不是自己早知道底细,这会儿也能给这小子骗过去,却不得不配合,厉声道:“大胆……”
林杏仿佛刚回过神来,忙磕头:“奴才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皇上站起来,走到他跟前,伸手拍了他的帽子两下:“你是该万死,不过,今儿朕心情好,先记着吧,往后仔细当差,将功补过,若再有差错,一并处罚,一顿板子下去,管教你这奴才屁股开花。”
林杏忙磕头:“奴才谢万岁爷恩典。”
“下去吧。”
林杏忙退了出去,退出去前忍不住抬头瞄了一眼,本想瞧瞧那个定天石在哪儿,不想,却正对上皇上的目光,吓得一激灵,忙低头退了出去。
皇上瞧了门口一眼,收回目光:“这奴才先头在浮云轩当差?”
成贵忙道:“是,上回送水晶萝卜卷的就是他,心眼活泛,人机灵,会说话。”
皇上目光一闪,唇角微扬:“既然你也说他机灵,就让他侍膳吧。”
侍膳?林杏眼睛一亮,只听名儿就知道是个清闲的美差,尤其,适合自己这样的吃货,忙跟成贵道:“奴才多谢总管大人提拔,不过这侍膳的规矩,奴才不知,只怕会出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