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姜回头。
“那些谢三郎……得手了没?”
哦,是问这件事。
木姜摇头。
楚江红的眉目瞬得写满了失落,他转身,侧手摸着板黑的门进去了。
小倌楼还是和往日一样,一块空牌匾,天井的荷花早就谢了,荷叶颓败伏在水面上,徒生几分萧瑟之意。
木姜将目光移到二楼,谢三郎端了小凳坐在门口,见她看了过来,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眼睛,半晌又像是不甘示弱,瞪了过来。
像个小孩子一样。
要是没有用色相勾引她利用她,木姜觉得自己喜欢谢三郎真的只是迟早的事。
长安城亦如往日的热闹,木姜买了烧鸡包在荷叶里,转身要走,却被一道洪亮的声音叫住。
沾满了风尘仆仆,和久别重逢的喜悦跨过千山万里从她身后响起:
“木姜!”
木姜转身。
何偏正晒黑了很多,脸庞却依旧刚毅,他挥手,袖头烂了的布条在风中一飘一落,背后的剑柄也蒙了尘,他站定,滚大的汗从微铜色的额角滚了下去,浸湿了他的衣领子。
何偏正恰好办完事回来,一路艰辛坎坷不必多说,九死一生回到长安,鼻腔里奔波的尘土味儿还没散去,眼眶里便出现了这个人。
她不娇不俏,进退有礼,内心向往渴望也会不动声色,像一碗白开水,初始品尝可能会觉得平淡无味,尝的久了便会知道她的好来。
清透,没有杂质。
这正是何偏正所渴望的。
木姜见到何偏正完整无缺的回来了也替他高兴,那一纸含糊的书信倒让她牵挂他的安危,世人皆知侠客潇洒,谁又知道他们都在刀剑上舔血?今日赢了便是他人眼中钉,骨中刺,明日输了又是仇人剑下的一抹孤魂。
木姜手里拿着烧鸡,余温灼着她的手,她吃痛,将自己从思绪里拉回来,添上一抹笑,叫道:“何大侠。”
何偏正明明过了二十五六,却像个愣头青一样傻站在那,直到木姜喊了他一声,才惊醒,而后醒过神:“何某,何某这次回来遇到……不少惊奇之事,不知何时能够……给木姜讲讲。”
木姜笑,摇了摇手中的烧鸡:“真是不巧,楼里的主子吩咐我买吃食,不若定在晚上?”
何偏正应了,“不如来福酒家可好?”
木姜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