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这幅阴阴沉沉模样自泰铢大幅度贬值那一日就开始,半个月过去也不见好转,江家三位女性都已经见怪不怪。
江太太原打算带江安安出门,但她不乐意,“我与同学还有活动。”
“和谁?预备几时同你结婚?同任何人的活动都推掉,你早该确定一位结婚对象。”江太太终于配好首饰,得以站在楼梯处全身心投入教育工作。
江安安当然要反驳,“我活到二十岁不止为结婚这一件事。”
“好得很,终于要跟我谈自由,本来以为你比阿楚精明,看来都一样,个个都是利己主义。”
“妈咪,我要结婚我自己会处理。”
“你找谁?不要让那个穷光蛋出现在我面前!”恐怕江太太早知道她行踪,只不过始终给她自由度,可一旦江展鸿背后发令,江太太亦不得不拉紧缰绳。
江安安上前一步,正巧走到楚楚身边,“妈咪,你看人只看钱的?”
“不然呢?看他伟大理想还是善良心灵?等你没钱吃饭时就知道这两样统统狗屁不值。”
“你嫁给爹地时也很苦。”
“所以教育你们吸取教训。”
两只蜜蜂嗡嗡嗡,吵得不可开交,但江展鸿仍在,楚楚便不敢先一步出门。
劝又劝不住,她的声音全被淹没在江安安与江太太的争吵当中。
余光瞥见客厅中央仍摆放着她许久不碰的钢琴,走过去掀开防尘布,一个人弹起来。
曲调舒缓,弹的是《想你》,是那一天深夜巴士上他曾经哼过的曲调。
肖劲在门外听,燃到一半的香烟含在嘴里,不自觉弯起嘴角,微微笑。
这是她与他之间的秘密,穿越争吵的江氏母女,绕开凶狠的江展鸿,伴着琴声讲给他听。
“好了!”终于等来江展鸿一声怒吼,打断持续一早晨的纷乱,他扔下报纸站起身,“吵够了没有?”
个个噤声。
楚楚将钢琴复归原态,偷偷站到墙角,企图做隐形人。
江展鸿盯住江安安,怒气横生,“不听话,要自由?那就滚出这个家!”
抬手竖起食指,指向江安安,“再闹,一分钱都不要想!”
江安安当场落泪,却又不敢发出任何声响,怕愈发惹怒江展鸿,只得咬住下唇,强忍。
江太太来当和事老,扶住江安安颤抖的双肩,“好了好了,何必闹成这样,你赶快上楼化妆,我们十点四十分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