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这时,贾赦文绉绉地拿着一本书走进门。

贾母一见到大儿子就更乐了,忙唤贾赦到跟前来,“你今儿个给我讲什么故事?”

王夫人见到贾赦跟贾母和谐相处,顿时就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今儿个给您讲得是一位青楼奇女子的故事。”贾赦温习完故事,因被情节所感染,情绪略感些悲伤。

他也不容易,头一次被诓过来给老太太讲了故事后,老太太就三天两头就叫他过来讲,结果这一讲就从春到夏,从夏到秋……现在搞得他连吃花酒的心思都没有,整日满脑子想得都是‘女人不易’。

“瞧你这表情我便猜得出你这故事里的女子没好下场。定然是那好好地姑娘家身不由己,被卖了去青楼,还要被逼着伺候你们这些老爷公子哥儿,总算遇见个知心人,因身子下贱被世俗所不容,终究是人言可畏香魂陨。”贾母道。

贾赦惊讶,“都被母亲说中了,那这故事便不用讲了。”

“讲,一定要讲。故事虽差不多,但个中曲折各有不同,我老太婆就爱听这个。”贾母生怕贾赦走了,吩咐鸳鸯去将贡茶取出来给贾赦泡上。

王夫人更恼恨的低头揪帕子,今儿她在贾母这坐了小半天,茶都换了三拨了,也没见贾母想起来给她送一碗贡茶来。

竟偏心大房,真可气!

贾琏见贾赦和贾母相处的不错,心也算安了下来,没枉费他之前的功夫。不过见王夫人表情似有不忿,贾琏想起她之前派人有意无意监督自己的事,便故意开口跟她道:“小枣庄地薄,种地年年赔钱,我便擅自做主改成了饲养场,婶子不会介意吧?”

王夫人被贾琏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愣住了,刚反应过来要回答,贾母先她一步答了。

“她一个妇道人家介意什么,而今这些庄子被你管得有声有色,收成竟比往年翻了一番,家里头论管家没人能比得过你,你就尽管自己拿主意就是,不用问我们。”

贾母着急听贾赦讲故事,为了早点能听到故事,能应下的事她都应。

贾琏得了想要的答案,冲王夫人冷笑下,便告辞。

王夫人气得咬牙切齿,偏偏说不得什么,恨极了。

好容易挨到了贾母午憩,王夫人回房就大撒火气。便寻了名头安在贾环头上,叫人一顿拍他屁股。赵姨娘哭着来给二太太赔了错,满心怨气地带着贾环去了。王夫人转即就把炮火开到大儿媳李纨身上。但因李纨早是贤德做派,赔了错就不声不吭。王夫人一拳打在棉花上,骂了几句就没了兴头,心情反而越加闷堵,便提笔再给薛姨妈写信。

……

贾琏回院后就钻进院东查看苗圃。八月的时候牡丹种子就成熟了,他命人采收后就及时播种下去,等来年开春就能发苗。贾琏很期待他的新品种,所以即使还没到牡丹发芽的季节,他还是会定期过来看看,要亲自确保这些种子的发育坏境。

噗通——

贾琏感觉东墙头上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摔下来,转头看过去。

花丛里突然伸出一只黑手来,接着又冒出一张脏兮兮的小脸,整个人跟泥猴子一般。泥猴子看见贾琏,愣了,惧怕的喊了一声“琏哥哥”,就一屁股坐在哪儿,眼含着泪又不敢哭。

“琮三爷?”墙外孙奶妈喊起来。

贾琮又惧怕的看一眼贾琏,然后磕磕巴巴地应承奶妈,声音有点抖。

孙奶妈听见贾琮在琏二爷院里,吓得魂儿都没了,连忙跑进来跪在地上,一边跟琏二爷赔罪一边伸手要把贾琮拽回来。袭人的事儿,还有今年庄子丰收的事儿……练二爷如今地位可比从前更高,万万惹不得。

“二爷,三爷他年小不懂事,他——”

孙奶妈话音还未落,就感觉手臂一空。孙奶妈惶恐抬头,发现琏二爷竟然弯腰捞起脏兮兮的琮三爷,扎实的把琮三爷抱在了自己怀里。

孙奶妈一时愣住了。从前琮三爷在琏二爷跟前叫两声都会被嫌弃,连带着她都被骂得狗血喷头。而今越发玉树临风的琏二爷竟然抱着他,蹭了满身泥都不嫌弃。

贾琏笑问贾琮:“你摔疼了没有?”

贾琮惶恐地摇摇头,还是很惧怕贾琏。

“瞧你年纪小小的,竟然能爬墙头,好生厉害。”贾琏刮贾琮鼻子以下,抱着他进屋,并吩咐人准备热水。

孙奶妈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欢喜的连滚带爬的跟进无。

贾琏先给贾琮洗了手,然后脱了他外层的泥衣裳。孙奶妈过来帮忙了,贾琏才放手。

贾琮起初很惧怕琏二哥,渐渐地发现二哥好像对自己挺好,就没那么紧张害怕了,嘿嘿的憨笑起来。

贾琏也笑了,和他道:“你年纪小,可以贪玩,却要掌握分寸,今儿你运气好没摔出什么来,但下次就难保了。以后就一定要听奶妈的话,知道么?”

贾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贾琏接了丰儿递来的信,边看边问孙奶妈贾琮的情况。

“而今可开始习字了?”

“本该今秋就该请个先生来教得,太太那边说等等,不急。”孙奶妈尴尬道。

“太太,大太太?”贾琏放下信,转头问。

孙奶妈紧张的点点头,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贾琏顿了下,看着洗干净白白胖胖的贾琮正冲自己傻笑,嘴里喊着哥哥,上扬起嘴角,唤他过来。贾琮就乖乖地跑到贾琏的腿边儿,抱着他的大腿就蹭啊蹭。

贾琏头一次生动的看到抱大腿的行为,噗嗤笑了。

孙奶妈见他们兄弟相处甚好,也万分欣慰。

“以后晚饭后就带他来我这里,我教他习字。”贾琏道。

“这可是大好事,琮哥儿能有您亲自己教诲,将来一准能成材。可就是麻烦琏二爷了,每日忙庄子上的事便很累了,每晚还要教琮哥儿。”孙奶妈激动道。

贾琏摇头表示无所谓,教书可是他的专长。

“二爷,老太太叫您,急事!”丰儿说罢,就附身冲贾琏的耳朵低估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