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被哄得笑不拢嘴:“我就喜欢这丫头,恨不得天天叫她待在我身边。”
“您要讨人,可没那么容易给呢,先赢了我这把!”静芯顺破下路,假装还不服输的样子,撺掇贾母再玩。她如此送人,比直接那样生硬的送更讨喜。
“你说的,不许耍赖。”贾母一听这话,立马来劲儿了,忙抓牌叫开始。
贾琏这时候随着贾赦过来请安,瞧她们玩得正乐呵,要退出来。
贾母叫道:“老大先回去,下午过来给我讲故事,昨儿个什么隋玉石的结局你还没说呢,昨儿晚上惦记一宿。琏儿你留下,快帮你媳妇儿瞧瞧牌,她这会子连人都要输干净了。”
“输人?”贾琏凑过来,弯腰瞧了瞧静芯的牌,笑问,“你把自己赌出去了?”
众人都笑。
贾母哈哈直乐,“你媳妇儿谁敢要,我们可怕你上门凶巴巴的讨人,是清澜,这丫鬟我喜欢,你媳妇儿输急了,没钱,就要拿她作赌。”
静芯会没钱?贾母这话是有暗意的。
毕竟清澜是静芯的陪嫁丫鬟,又这么漂亮,其存在意义很显然。贾母这么问,也是想征求贾琏的意思。他若是对清澜有意,贾母自然不会夺孙儿所好。
清澜也懂了,垂眸咬着牙关,就等着琏二爷说出那关乎她命运的话来。若是有琏二爷发话,二奶奶断然不敢拦着。
“我身上没带钱,”贾琏指着腰间的这块,“倒有块玉。”
一句没,一句有,吊得清澜的心一会儿地狱一会儿天上。
静芯侧首瞧,“这是我爹送你的那块羊脂玉?”
“对,怎好舍得。”贾琏浅浅一笑,漫不经心的目光丝毫没有施舍出一点点,落在清澜的身上。
一块玉,一个人,他选了玉,且连正眼都不曾看过自己。
清澜心沉到了底,彻底死心了,原不过就是她自作多情,存着妄念。
“哎呀,输了。”静芯丢了手里的牌,和桌上的牌混一起。
贾母高兴坏了,欢喜的收了人,名儿便不改了,也是为了显示对礼郡王府的尊重。清澜照理说是个二等,也因此特别提拔为一等,算是领了静芯这份儿难得的孝心。
“我们做小辈的时常有不周到的地方,她若能用心伺候您,是她的福气,也是我们夫妻之幸。”贾琏撂下话,把贾母哄得开心了,就带着静芯回去。
清澜依从贾母的安排,随着鸳鸯去了新住处。这一路心沉到了谷底,说恨不敢有,后悔倒是有很多,却也没用了。以后在老太太身边儿,见的都是女人,她就算有什么妄念也都得断了。家里面倒还有一位宝二爷,天天粘着老太太。他年纪该到中用的时候了,但清澜根本看不上他。见多了琏二爷那样英俊有才且专情的人,谁还会去看宝二爷。倒宁肯有骨气,不嫁糟粕,伺候老太太一辈子。
静芯处置完清澜,松口气,开心的伸了个懒腰。
贾琏忙扶着她,让她小心一些。
“昨儿晚上她乱闯你书房,你竟然没气?搁在别人身上,你早打骂出去了,因何偏偏饶了清澜一马?”静芯见贾琏沉默,满嘴吃味道,“噢,我知道了,你见她好看就动心了。”
“我若真赶她出去,今儿个你会闹这出?”贾琏一手背在身后,斜眸别有意味的看她什么意思?
静芯起初没反应过来,仔细想想,方回过味儿来,静芯跺脚抓着贾琏的胳膊,一脸不爽,“你在故意惹我吃醋,对不对?”
“我的芯儿吃醋的样子真好看。”贾琏得意洋洋地笑起来,口气里带一种炫耀。
静芯无语凝噎。
千算万算,没料到自家夫君的肚子是黑的。
“二爷,门口来了一群人,有侍卫有衙差,就堵在荣府大门口。”婆子急忙忙传话,话中夹杂着很重的喘息声,可见有多急。
这厢话音才落,那边又有人捎话,“二爷,四皇子派人来了,就在后门,蒋大爷也在。”
这会儿,又来了个荣府正门看门的,递过来一帖子,回话道:“二爷,户部新任侍郎祁天来求见您。”
静芯十分紧张:“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先去见蒋子宁和四皇子的人就知道了。我猜这事儿八成和土豆有关,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先回去好好歇着,不用急。”贾琏安慰完静芯,便直奔后门的方向。
第109章 忍你很久了
贾琏到的时候,蒋子宁已独自拦下捎话的活儿,把四皇子的人先打发回去了。大皇子的人儿就在前门,四皇子的人早点走,避讳一些更好。
“户部年后刚提拔一名户部侍郎,叫祁天来。琏大哥你去福建视察的时候,该和他有过接触吧?”蒋子宁先引了话头。
贾琏:“有点印象。”
“现在京城,大家都盛传说此人才高八斗,在种田方面也是个行家。”蒋子宁摸摸下巴,打量贾琏的眼色,“大家还赞他说是贾侯爷第二,但好在为人谦和,平易近人,比贾侯爷强一百倍。”
贾琏勾唇,笑了。
“你笑什么?你听到这话应该生气才对!”蒋子宁不解道。
“因为这种人生气?我不傻。”贾琏让蒋子宁赶紧直戳重点,别婆婆妈妈。
“听说去年,他在福建几个贫困地区无偿推广了马铃薯,几个村县都高产,当地农民对他感激不尽,要凑钱为他修一座庙。这位祁大人不愿意,大义凛然的表示他们只要自愿多交点粮税,充盈国库,就算是感谢他了。”蒋子宁接着小声对贾琏说,“这事儿在当地引起不小得轰动,大家都说祁大人心怀天下,实打实的对百姓好,正直凛然。”
贾琏听这话,不满地蹙眉起来。祁天来在福建种马铃薯?如果这真是去年秋天的事,那时候他正在福建,倒没听到一点儿风声,挺稀奇的。如果说贾琏没有刻意去了解这方面消息,他不知道不足为奇。但他可是到哪儿都有个职业习惯,先了解当地农作物种类,历年收成情况,米粮价格,以及预估当年的产量。当然凡事无绝对,福建那么大的地方,贾琏不可能每一处都了解到。不过祁天来这事儿搞得如此轰动,听不到风声就很怪了。
再有,祁天来如何弄得马铃薯种子?在马铃薯的种植方面,最开始是由他起头因军粮问题在西北开始的。北京这片儿,去年春天的时候,马铃薯种还是都由他控制的,如果有福建方面的人从京城地界购入大批种子,他不可能不知道。那种子就只有一种可能,是从西北弄过去的。从福建到西北,运输距离遥远且路途坎坷,在运输过程中产生的损耗量也是巨大的,那这批马铃薯种的造价必然会很高。花费如此价格高昂的人力物力去做这些,都不如直接发银子如去扶贫来得痛快实在。
再有,就是祁天来做这件事的花费来源,少说也得上万两银子。户部管着国库,祁天来如果动银子,贾琏管理的户部定然知晓,但户部去年根本没有这项花费。他弄种子的钱不是从朝廷这边要的,那就只能是他自掏腰包。祁天来家世一般,没有多厚的祖产给他挥霍万余两自掏腰包里,他会有这么大的牺牲精神?贾琏对此十分存疑。
贾琏想了个通透,对于祁天来上门的目的了然了,直接打发人去回绝祁天来。
蒋子宁表情有点夸张,张着一双亮眼,“嫉妒了,一定是嫉妒了,所以你不想见他!没想到你也有嫉妒别人的时候,哈哈哈……”
“我嫉妒他什么,嫉妒他蠢?”贾琏好笑的斜睨他一眼,“你以后出门记得带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