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苏姐姐这般好的姑娘,可不是谁都能碰到的。”
徐晋早前便察觉到了自家殿下似乎对他与苏木的事格外的热心,可到底没有揭开那层盖在上面的薄纱,现如今其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哪还不明白自家殿下的意思。对于苏木,或许之前他并无什么特别的感觉,可这么些日子相处想来,从陌生到相识相熟,一些认识早已慢慢发生了变化。除了赵逸,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们目前的情况是多么的不妙,他对苏木欢喜不假,可不愿把人这个时候牵扯进来却也是真的。
然而,赵逸既然已经发了话,作为奴才,他却是不能违背,未免自家殿下误会,尽管徐晋心下再是惊讶,他也只能连忙垂眸收住了自己眼中的情绪,“爹明白,阿铭放心好了。”
赵逸对徐晋的反应很满意,床侧便是适才他放下的茶杯,他一边浅笑着一边将茶杯端起递到了徐晋动身前,“那个男子,是什么人,爹你问清了么?”
今日的事,尽管苏木还“不清楚”他们的一应相关,可赵逸却知道,以苏木的聪慧,绝不会是三言两语便能将之打发的,他们能避过这一次她的怀疑,那么下次呢?亦或是下下次?
要知道,这世上,压根就没有绝对的周全,谁也不能保证其究竟会不会发现他们的秘密,既然这样,那他何不早些将人变成自己的人?毕竟,自己人与外人比起来,总归是前者更为放心。
可是,相应的,这里面也不是没有问题。就拿苏木的性子来说,想要其全心全意为他们做事,这其中恐怕还是得费些功夫。不过,若徐晋肯点头,那么他也就好安排了。
赵逸给徐晋递东西,徐晋哪敢不接,他规矩的将东西接到自己手上,恭敬的回道:“她说是她的远亲。”
表亲......
赵逸眨了眨眼,“你身体如何?”
突然转了话题,徐晋连忙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情况,“现下使不上什么力,不过想来休息片刻会好一些。”
赵逸闻罢轻嗯了一声,“盯紧这个人。”
自家殿下语气的转换不过一瞬,可徐晋却是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认真的点了点头,应道:“是。”
宁错杀,不放过。已经在苏木家中的顾聿全然不知自己现今的处境,他才把人背到家都还没来得及说要如何买药熬药便被有些人打发到了这个院子,院子里还有一只没毛的狗以及一个臭小子,臭小子年纪不大,倒是在听了那女人的话之后给他上了茶水,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可别说,顾聿还是有些不大习惯。
苏林没想到自己阿姐去一趟后山的功夫便给他带了个人过来,尤其是这个人看起来还有些邋遢,他实在是不大明白自家阿姐的意思。所以在给人上了茶水之后,此间偷偷的看了其好一会儿才敢上前搭话。
苏木回家的时候,顾聿已经和苏林两人凑在一起说了好一会儿话。由于饿极了,顾聿甚至一连喝了数杯茶水,见苏木终于回来了,他二话不说便站了起来欲找人算账,“你!”
家里的水杯是竹子做的,一个杯子足足有成年男子小腿那般粗,毕竟要解决这个麻烦,所以苏木先是快速的就其的情况扫了一眼,随后赶在人开口前笑道:“让表叔久等真是不好意思,这么久没见,我们可得好好叙叙旧,来,我们进屋说话。”
顾聿之所以跟人回来,那是因着苏木撺掇的诊费使然,再者,那人的伤还得用药,他再不济也能靠着这身本事混两餐饭解决一下燃眉之急。然而,这苦力他是做了,可做完之后便被打发到一旁,最后连看病的机会都不给他了,这样的作法,他怎么看怎么有些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感觉。
“什么表......”
正所谓先下手为强,苏木压根就不给顾聿说话的机会,紧接着便转身对一侧的苏林莞尔道:“阿林啊,去淘些小米,今日家中有客,阿姐一会儿给做好吃的。”
莫名其妙的多个表叔,苏林正纳着闷呢,可苏木后面这句话却是瞬间将他的注意给拉了过去,一听到有吃的,他脸上顿时便扬起了笑容,“好!阿林这便去!”
“喂!你这......”女人,玩什么把戏呢!
打发走了阿林,苏木微笑着扣住了即将发作的顾聿的手,打断道:“进屋说。”
简简单单三个字,可手上的力道却全然不像是没事人该有的状态。顾聿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女子,他这边还没怎么反应过来,自己反倒是被人拉着直接往屋子里走了去。
一个男子被一个女子拉着走,这像什么话,要拉不得是他拉,怎么还给反过来了?
回过神的顾聿一瞧清目前的现状,顿时便不愿配合了,“松松松手!”
进了屋子,再听到自己身后之人的话,苏木脸上倒是难得有了些旁的神色,她不甚在意的将手松开,顺便把自己的双手环在了胸前看着人寻味道:“怎么,我是女子我都没说吃亏,你一个男子这么介意做什么?”
顾聿被苏木这反应弄得满是讶异,“你这女人,男女授受不亲你没听过?”
又是男女授受不亲......
顾聿不说还好,他这么一提,倒是让苏木冷不丁眼前又冒出了那个一本正经与她说过这样话的人。于是,她原本还带着揶揄的目光渐渐的平淡了下来,“你是大夫,摸过的碰过的地方,应该比我刚才更出格才是,难不成,你每次都要顾忌这个?”
“你......”
见人变了脸色,苏木笑了,她继续添把火道:“若真如此,那岂不是道貌岸然?”
听到这里,顾聿被气的几乎只差恨不得跺脚了,“强词夺理你这是!”
“我强了谁的词,又躲了谁的理?你可莫要告诉我,这世上的大夫看病时,都会讲究男女授受不亲?真是这样,那女子不都死绝了?”
苏木已经记不清是从何处看到的这个说法,说的是在医生眼中,病人根本没有男女差别,哪怕是再私密的部位,在医生看来也只是再寻常不过的地方。她与顾聿还不熟悉,可两人间总归要有一个人主动一些,若不然,她还怎么把这人给解决了?
顾聿当真是从未见过这么能说会道的姑娘,他实在气急,最后索性反笑道:“是,大夫看病不讲究这些,但你可是病人?”
“你既不是,那你与本少爷说这些有何用?你作甚拿病人的套在你的身上?”
有点意思。
这脑袋瓜子转的还挺快的。
苏木本就只是想找个切入口两人谈谈,能把人绕进去自是最好,绕不进去对她来说也没啥影响,此时既然对方已经发现了自己话中的破绽,她索性顺着他的话往下大方承认道:“好吧,这算是我不对,我给表叔你陪个不是。”
两人争执起来,顾聿险些将这件事给忘了,一听见“表叔”这个称呼,他急了,“表什么叔!本少爷什么时候成你表叔了,你给本少爷说清楚!本少爷哪来的这么大个侄女!”
苏木闻言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表叔从家里逃出来有好几天了吧?”
“你......”
“好奇我怎么知道?”苏木替人把话说了出来。
对方看出了自己的心思,顾聿有些挂不住,他强撑道:“本少爷父亲只有一个长姐,早已远嫁,本少爷可没你这样的表侄女,你休想与本少爷攀关系。”
苏木轻笑了一声,“你姓顾,父亲顾安平,是安和堂家主,我说的可对?”
顾聿闻言眉角下意识的皱在了一起,“我的银针布上有安和堂的印记,你能认出安和堂并不奇怪。”
这个确实。
苏木还真是靠着这个猜出顾聿与安和堂有关系,话说回来,这也多亏了当初替苏林打听瑶城药铺时做的准备,若不然,苏木哪里知道什么顾不顾安平的。顾聿能用安和堂的东西还称作本少爷,这关系她只是大胆的试探一二,未曾想这会儿看起来,还真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