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婶子说:“还不是多亏了薇儿能干,咱回家赶紧收拾收拾,明儿一早就搬到镇上去,看着多帮薇儿干点儿活什么的!”
采薇笑道:“周婶子,您这可不是在帮我,须知,酒楼也有你们一份儿呢!”
周婶子嘎嘎的笑起来:“对,薇儿说的对,是帮着咱自己,咱也是老板了,嘎嘎嘎……”
……
进了村,天已经黑透了,周家的牛车把母女二人送到家门口,就回去了。
采薇见家里的油灯还亮着,晓得是几个小东西还没睡,就扶着娘,缓步进了屋。
炕上,采菲坐在灯下,低着头,认真的做着针线,一只巴掌大小的虎头鞋在她的手中栩栩如生。文儿和武儿的头并在一处,一起津津有味的翻看一本带插图的游记。
“哎呀,娘回来了!”
文儿和武儿眼尖,一看到杜氏好采薇,都惊喜的出声,放下手中的书,跑过来,分头扑进娘和长姐的怀抱。
采菲也停了手中的活计,笑眯眯的起身下了炕:“娘,长姐,一路辛苦了,饭菜还热在锅里,你们等着,我去给你们端!”
采薇和娘洗了手,采菲的饭也端了上来。
饭盆里,是采薇早上烙的红薯饼,一个青瓷的碟子里,装着几颗菜丸子,另一个碟子里,是几条拇指长短的咸鱼。
采薇指着陌生的两盘菜,纳闷的问:“这是哪来的?”
采菲说:“是早上穆三婶儿打发采莲姐姐送过来的。”说罢,又一拍脑袋,说:“瞧我这记性,差点儿给忘了,采莲姐姐早上来咱家时,说是看到大房的老二了,正鬼鬼祟祟的在咱家房子周围转悠,不晓得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大房的老二?”
采薇重复着,柔和的脸蛋渐渐变得清冷,一抹嗜血的笑意隐隐浮出。
大房的老二穆崇才正在和张屠子学习杀猪的手艺,两个人臭味相投,引以为知己,整日里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本来,今天在镇上遇到张屠子,采薇就觉得挺蹊跷,娘平日里极少出门,怎地一出门,就遇到了那个腌臜的东西,如今看来,这里面还大有文章呢!
采薇找借口来到门外,悄悄的把鹦哥从空间放了出去:“鹦哥,去我大伯家一趟,听听他们一家在说什么?有没有说起和我家有关的事儿……”
“是,主人——”鹦哥叫了一声,冲进夜幕里……
大屋里,娘喜形于色的给孩子们描绘了镇上的房子,店铺,又不无感慨的说:“明儿咱们就搬到镇上去享福喽,再不用受那些人的气了!”
“是不用再受那些人的气了,不过,走之前,还得和他们算一算帐才行!”采薇心里说。
“嘎,主人,主人,我听到了,听到了……”
耳边,鹦哥聒噪的叫声响起:“他们在骂你们,骂得很难听,要使诡计让夫人身败名裂,让老爷嫌弃她,休了她,还要把你也赶出家门,再抢走你们的银子,嘎……要把你卖给青楼,把夫人卖给……”
“够了!”
采薇屏蔽了意念,鹦哥的叫声戛然而止……
呵!
一切都和她猜测的差不多,都是大房在搞鬼,他们想要不择手段的毁了她们母女…。
可笑!她本有心放下前仇旧怨,从此和他们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的,谁知偏偏有人不乐意,上赶子要找死,如此,也就怨不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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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种菜
次日一早
穆秀才家和周家搬去了镇上的消息在村中不胫而走,老井旁,有村民眉飞色舞的对其他打水的村民们描述着。
“我看的真真儿的,两辆带厢的马车,一辆坐着秀才一家,另一辆坐着周老五两口子,九斤赶着自家的牛车跟在后边,牛车上全是他前天捡回来的野猪……”
“嚯!听说前天这两家各得了一百两银子的赏钱,阔了,不稀罕住在咱这破烂的小村庄里了……”
“这有什么稀奇的,秀才娘子在村里受了大房多少干气,好容易有了银子,不快些跑远,还等着被大房抢去了不成?”
众人围在井边,忘记了打水,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
穆仲礼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正要出门去找族长,准备就昨天杜氏去镇上,有男人为她和张屠子打仗一事儿发难她,女人家重名节,有了这种事儿,不管真假,都会让她乖乖的低头服软,老老实实的把那一百两银子交出来的。哪成想,还没等他有动作,人家就不声不响的搬走了,连个招呼都没打,现在,就算族长肯帮他发难杜氏,也是鞭长莫及啊!
“咳!可惜那一百两的银子了!”穆仲礼心疼的肝儿都颤了。
女儿采瓶安慰说:“爹,急什么,一百两不是小数目,二婶子一向花钱仔细,舍不得花几文的,等二叔回来了,咱们好好合计合计,那银子,还是咱家的!”
“瓶儿说得对!”
穆白氏抬起松懈的眼皮,瞥了大儿子一眼:“你个四十来岁的大人,倒不如一个小丫头有心计了。等老二回来,见他的老婆孩子就这么悄默声的走了,难道他不会起疑?到时候,自然是咱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怕她跑到天上去!”
“是,娘说的是!”
穆仲礼虽然心有不甘,但此时也无计可施,只得压下满心的贪念,一心的盼着老二快回来……
镇上
巳时刚过,八福酒楼的门口,两辆普通双轮马车停了下来,车帘掀起,一个穿着粉色斜襟袄子的姑娘跳下车来,回身又从车里抱下一个三四岁的小娃子。
小娃子穿着一身簇新的蓝棉布袄子,脚穿一双新做的虎头鞋,紧紧的靠在女孩儿的怀中,忐忑的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酒楼,一双清澈的大眼既兴奋,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