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将值日落时分,干了一天活儿的短工们习惯到这小茶棚里歇歇脚,喝上一大碗解渴的茶水再回家去,但这等时辰的甜糕小摊寻日里是没有客人的,这些甜糕小嘴儿一般是姑娘妇人家以及小儿才会来买吃,这等将值日落的时辰,这些人都已回了家去,是以小摊便不会有人,以往这个时辰,小摊的一对老夫妇正收拾摊子。
现下,这对老夫妇也在收拾摊子,但摊子旁摆放的一张老旧木桌上并不是无人,而是坐着一名俊美如斯的年轻公子,着一绛紫色的绸袍,外罩一件纱衣,墨色长发斜倚肩头,一双桃花眼极为迷人眼,本是恍如画儿里一般的仙子美人,此时竟是在一个劲儿地往嘴里塞甜糕,边塞还边口齿不清道:“等着,不急,等我咽下这嘴里的甜糕,就给你说说安北侯府的事儿啊。”
“……”众人看着他还不断往嘴里塞甜糕的动作,目瞪口呆,心道是,公子,你这一直往嘴里塞甜糕,何时才能咽得下去啊?
可就当众人这般想时,只见这人忽地就将嘴里的甜糕咽了下去,他这下咽的动作很快,快得让人看不清,若非亲眼见着他方才的确塞了满满的一嘴且他身旁干干净净,根本让人无法相信他这是吞下去了而不是吐出来。
而能做出这样事情来的人,不是小白还能是谁?
只见他将满嘴的甜糕咽下后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甜汤,这才转过头来朝茶棚里的众人笑了一笑,道:“好了,我不急,和你们说了我再接着吃。”
可他这么一笑,让众人愈发的目瞪口呆,他却还是笑眯眯的,一脸大方道:“这安北侯府哪,的确是出了事儿了,都想知道是什么事吧?”
众人不约而同点头。
“那你们说,杀害守边将军,意图谋乱,是不是大事哪?”
众人惊住,眼睛睁得老大,全一副被惊吓到了的模样。
小白一副悠哉模样,丝毫不介意他这话若是被人揪着了会对他不利,还边慢悠悠地喝着甜汤边继续道:“不过是现在还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而,帝君本是给了内史大人三天的时日来查,可这都过去快半个月了,那内史还一个屁都没查出来,帝君一怒之下,将他踹下了内史之位,改由廷尉大人亲自来查这事。”
“怎么样,诸位听得可算满意哪?”小白说完,笑意更浓了。
却见得茶棚里的众人霍地站起身,纷纷跑出了小茶棚,跑得远远的。
这种事情,他们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
“哎哎哎,我这不是遂了你们的意告诉你们事实嘛,跑什么呀!”小白看着跑开的众人,无趣地摆了摆手,转头对也被他的话吓住了的老妇人道,“阿婆,再给我来五盘甜糕。”
甜糕摆上桌,小白正伸手拈起一个梅花模样的软糕时,忽有一把桃木剑从他身侧刺来,冲着他的脖子刺来,伴着女子颇为凌厉有气势的大喝声:“妖人!受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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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朱砂:阿兔,我嫁给你。
小倾倾:哎呀,好羞涩。
小朱砂:债见。
本人:哈哈哈哈~
☆、122、我叫宁瑶,你呢?【新人物】
这突来的一声大喝,让正扶着腰堪堪转身朝小摊走去的老妇人吓了一大跳,险些摔了手里的空盘子,也吓煞了隔壁茶棚的小二哥。
小白若无其事地坐着,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似的。
眼见那削得歪歪扭扭的桃木剑就要刺到了他的脖子——
就在这时,小白用那拈起软糕的手朝那桃木剑轻轻一拂,他的动作很轻,可那桃木剑却像是被一股大力屏开了似的,竟是带着那执剑之人往旁踉跄了几步,撞到了隔壁茶棚外的桌凳,砰的一声就摔倒在地。
小白莫说转头来瞧,便是微微斜一斜眼睛,都没有。
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将软糕放进了嘴里,只不过与方才塞了满嘴不同,他此时吃得很慢,像是吃饱了在慢慢品尝而已。
然他才咬了手中的软糕一口,那柄桃木剑又从他身后刺来,他头也不回,只是将手里咬了一口的甜糕往后一弹。
“哎哟!”只听他身后响起一声痛呼,紧着又是砰的倒地声。
小白依旧没有回头。
可那人竟还未放弃,第三次举剑朝小白袭来。
小白这一回既不是轻轻一拂手,亦不是往后扔一块甜糕,而是拿起装着甜汤的陶碗,朝身后掷了出去。
紧着又是陶碗摔落在地碎裂的声音,以及重物又一次摔倒在地砸出的砰的闷响声,依旧伴着哎哟的痛呼声。
而这一次,却又不仅仅是哎哟的一声痛呼声而已,只听那人直咧咧道:“哎哟哟哟,我的脸,我的腰,疼死了,要断了。”
小白觉得这人不是脑子不够便是脑子里装了屎,这等时候,若是换了别人,早已跑了,而不是像她一样,还在这儿哎哟喊疼等着他转过身来用她方才的法子将她刺穿。
这般想着,小白便想看看这个脑子里装了屎的陌生女子究竟是何模样,以让他对这类人心中有个数,日后若是见着了,绕着走,省得晦气。
当小白转身看到这名想要对他不利的陌生女子时,他的眼睑不由自主地跳了一跳。
只因他还从未……见过谁个女子是这般模样的。
只见这女子约莫十*年纪,模样颇为清秀,可额上的头发却剪得像是狗啃一般,身穿一身破破烂烂的道袍,及腰的长发毛糙糙地打成一束,上插着一根桃木簪子,背上背着一只足有她背部大的大包袱,束得紧紧的腰带上挂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加上方才小白掷出的陶碗正正好打到她的脸上,碗里那未喝完的甜汤泼了她一脸,鼻尖更是被撞得通红,此时那甜汤还正顺着她通红的鼻尖及下巴滴下来,且她还是跌坐在地上,身旁是被她撞翻的桌凳,看起来狼狈极了,就像个乞丐。
却又比乞丐强上那么一点,因为乞丐没有她这般干净,她身上那身不知打了多少个补丁的发白道袍虽然破烂得可以,却看得出洗得很干净,她背上的包袱也是如此。
只不过在小白眼里,她却不如乞丐,因为至少乞丐不疯癫,而她,疯癫,脑子不够,或者是脑子装了屎。
好,这种模样的人他记着了,以后见着了绕着走。
“阿婆,把剩下的甜糕都给我包了,我带走。”看了身后跌坐在地的女子一眼后,小白不欲在这小摊上多坐,只飞快地往嘴里扔甜糕,边扔边对摊子的老妇人道。
方才那老妇人一共给他上了五盘甜糕,他已经往嘴里扔了三盘,当他扔到第四盘的时候,那第五盘甜糕忽然就被人抱了去,倒不是那人的动作快得让他反应不过来,而是
这举动来得太过突然,突然得让他没在第一时刻反应过来而已。
待他反应过来时,也是看清这竟敢从他面前抢甜糕的人时,他愣住了。
这抢他甜糕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才偷袭他三次不得反被他打得呜哇喊叫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