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朱砂身子有些摇摇晃晃的,一副再不走她就会趴倒在地的模样。
君倾在这时朝小家伙半倾下身子,同时道:“我抱着你走,会冷,你需忍着。”
“阿离不怕冷阿离不怕冷!”小家伙听着能得君倾的抱,欢喜还来不及,又怎会怕冷。
小家伙说完,立刻扑进了君倾微张开的臂弯里。
小家伙嘴上虽说着不怕冷,可当被君倾抱起时,他还是被君倾的身子凉得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小家伙最为畏寒的。
君倾再次迈开脚步时,脚步飞快。
因为他无需担心朱砂跟不上他。
也因为路上行人已稀。
这番出来,出得急,也因街上行人多,君倾并未承马车,是以这一路回丞相府,他们是走着回去的。
但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跑更为准确。
君松从未见过君倾如此着急的模样,竟是着急得连素日里的冷静全不见了。
就因为这朱砂姑娘喝了些酒?
君松想不明白,且他需想的只有时刻警惕着随时都会围到君倾身边来的危险。
好在的是这一路走得相安无事。
就在绕过相府大门后边的影壁时,那本还能好好走着的朱砂忽然就朝君倾的方向一个栽倒过来,使得小家伙着急道:“娘亲娘亲!”
君倾立刻松开朱砂手腕,转为将用手臂将她圈到了自己的臂弯里来,让她紧靠着自己的身子不至于栽倒。
如此这般,君倾竟是将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都搂在了怀里。
这一瞬间,他的身子蓦地绷得笔直。
小家伙瞧着朱砂这般,紧张不已道:“爹爹爹爹,娘亲的脸好红好红,娘亲这是怎么了呀?娘亲会不会有事?阿离不要娘亲有事,不要不要!”
小家伙说到后边,着急得快要哭了。
“待我送她回房醒酒,便没事了。”君倾安慰小家伙道。
“醒酒?什么是醒酒?是一种病吗爹爹?”小家伙不解道。
君倾不答,只是将小家伙放到了地上,对他道:“回到府上了,让君松陪你回小棠园即可,到了小棠园让君华给你煮一碗姜糖水喝了再睡。”
“嗯嗯!阿离知道!娘亲生病了,爹爹要抱娘亲去医病,所以爹爹就不能抱阿离了!”小家伙乖巧地点点小脑袋道。
“……”君松在旁听着想笑,却又只能憋着,不敢笑。
“那,那今天晚上娘亲是不是就和爹爹睡不和阿离睡了?”小家伙看看一张脸因为酒劲又因为夜风而通红不已的朱砂,又问。
君松别开头,用力抿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
而根本就还不待君倾出声,便听得小家伙又兀自接着道:“哦哦,阿离知道了,爹爹的身子冷冷的,娘亲的身子热热的,爹爹抱娘亲睡的话娘亲就不会得醒酒的病了!那,那爹爹要快点医好娘亲的病哦,不然娘亲生病了会好难受好难受。”
“嗯嗯!阿离会乖乖的,不吵爹爹和娘亲,阿离和小松回小棠园,那,那爹爹,阿离明天可以见到娘亲吗?明天娘亲的病就会医好了吗?”
“嗯。”君倾只是淡漠地点点头。
君松这时候走到小家伙身旁,恭敬地对君倾道:“属下这便送小公子回小棠园。”
君松说完,拉着小家伙走了。
小家伙转头看了君倾和朱砂一眼,很是不舍地和君松走了。
走得远了,君松才终于憋不出,哈哈笑出声来,对小家伙笑道:“小公子,你说你的性子怎的就和大人一点儿都不相像呢?”
“阿离也不懂呀……”小家伙一头雾水,不懂君松为何而笑,也不知他为何会忽然问出这般问题。
而就在小家伙走后,只听君倾低头“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朱砂,轻声道:“儿子可真是愈来愈像你了,一样的吵,唠叨。”
君倾说完,随即将朱砂横抱在怀里,疾步朝棠园的方向走去。
朱砂此时已然在酒劲中睡着,在君倾的怀里睡着,睡得死沉,完全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更不知发生着什么。
她只是在做着梦,短短时间,她竟是入梦。
梦里没有阿兔,只有君倾,有着那一双总是让她神迷的眼睛。
她虽睡着,可她手中却还是紧紧抓着那盏君倾为她猜来的海棠花灯不放。
花灯在夜里摇晃,灯里暖黄的光将他二人衬得温暖。
朱砂不过是喝了半壶酒而已,可却能让君倾紧张得失态,就好像是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样。
没有人知道她喝了酒之后会是何模样,便是连如今的她自己都不知道。
除了君倾。
是以在东清殿上,他并未让她饮酒。
莫说一杯,哪怕一口,都能让她醉。
只是,如今的他与原来的他不一样,他什么都看不见,又当如何来给她醒酒,不若让她安然睡一觉吧,好在的是她这醉酒还是与曾经有些差别,曾经的她可不会喝过酒后这般快就入睡,这不醒来便也罢,若是醒来……
是以君倾将朱砂放到了他的床榻上后转身便到药柜里去摸找安神药,那是他为自己备着的,倒不想会用到她身上,待喂她吃了安神药,再到阿离那儿去把她的安神香拿来为她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