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2 / 2)

刘氏刚走,时秋就拧起眉:

“主子,刘氏此人太过功利,您为何不彻底拒绝她?”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周韫扔了手中的琉璃珠子,稍敛眸,旁人看不出她的心思,只听她说:“功利不可怕,怕的是不知她要何。”

这世间不被利用的人,往往皆是没有价值。

周韫没再说刘氏,抬眸看向时秋:“如何,叫你查的事查出来了吗?”

她管着后院,即使短短不到一月,其中好处也不是可以言明的。

时秋点头,眸色也冷下来:

“人传信来说,方氏近日的确在绥合院旁徘徊过,听闻她还去拜访过孟良娣。”

房内寂静,半晌,周韫轻嗤:

“死不悔改。”

时秋呼吸稍滞,微低头退后了一步。

周府动作很快,毕竟这是周韫入了王府后,第一次传信回来。

贤王府有一良娣怀孕之事也已传开。

他们不知周韫有何事要见贵妃,却不敢耽搁她的事。

不过几日,宫中就传了消息进王府,贵妃请周侧妃进宫一叙。

彼时,傅昀正在书房和人议事,消息传进来,那人停了下来,只很有深意地说了一句:“王爷,贵妃待府上侧妃甚好。”

傅昀停顿了半刻,他沉着眸,浑身冷冽,叫旁人看不出他一分心思。

许久,待那人离开后,傅昀耷拉着眼皮,一直没说话,直到张崇推门进来:“主子爷,宫中接侧妃的人就要到了。”

傅昀一顿,撂笔而下,站起身:“知道了。”

消息先传到,时秋早早就伺候周韫换了身衣裳,糯红色浅浅淡淡透着些红梅绣纹,宫人到了的消息刚传来,她刚要踏出门,迎面就撞上傅昀。

周韫一身糯红衣裳被人拢在青色油纸伞下,是周家和贵妃耗费多年心思培养出来的矜贵,傅昀已经三日未见她,乍然撞上这副场景,他稍顿,堪堪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艳。

周韫没想到他会出现在此,愣了下,才服身行礼:“爷怎得过来了?”

她泄了丝惊讶,却没有和他吵闹,傅昀有一瞬的不习惯,他伸手拉起她,拿过时春的油纸伞,低声说:“本王陪你进宫。”

周韫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

心中泛起嘀咕,爷又要作甚?

她特意派人送信回府,哪会愿意带爷进宫?

犹豫迟疑了片刻,她弯了抹笑,美人眸中盛着灼意:“爷今日不去刑部吗?”

傅昀在刑部任职,闻言,他摇了摇头:“今日沐休。”

稍顿,他意识到什么,眯眸,视线落在周韫身上:“你不想本王陪同?”

周韫心中讪讪,脸上却不动声色,不耐地斜了他一眼:“爷说得甚话?妾身关心您一句,也落不得好!”

说罢,她忙忙朝前走,不敢再多说,怕泄了心思。

第25章

从贤王府到皇宫,大致半个时辰的路程。

宫门口有人接应,小宫人躬身低着头,脸上是毕恭毕敬的笑,周韫识得她,是雎椒殿的二等宫女。

前些日子宫中去了个贵人,一路走来气氛甚为压抑安静,及到了雎椒殿,珍贵妃早就等着了。

周韫觑了眼身边的傅昀,俏生生地服身行了个礼,不待贵妃说话,就扑在她怀里,软软哝哝叫了声:“姑姑。”

珍贵妃无奈地拍着她后背,低低笑出来:“都嫁人了,还这般没规矩。”

傅昀被人领着坐下,垂眸,将周韫娇羞小女子家的作态尽收眼底,他端着杯盏,放在手中顿了下,方才抿了口茶水,入口的茶极淡,泛着浅浅的涩。

半晌,他才堪堪避开视线,心中涌出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待周韫好生坐起,珍贵妃才腾出空闲,徐徐抬眸落在傅昀身上,轻笑:“韫儿这些日子可有闹到殿下?”

她显然对周韫的性子了如指掌,一问就抓住了重点,用了个“闹”字。

傅昀摇头:“珍母妃多虑了。”

周韫拽着珍贵妃的衣袖,轻轻一晃,明媚的眸眼透着些娇气:“韫儿哪有闹他!”

珍贵妃嗔了她一眼,就这一句话,还说未闹?

周韫咬唇垂眸,哼哼唧唧地伏在她身边的榻上,惹得珍贵妃甚是无奈,只好对傅昀说:“韫儿自幼被本宫宠坏了,还望殿下包容她些。”

傅昀敛眸,平淡地“嗯”了声。

越亲近越没规矩。

傅昀忽地记起,自那日他说了那句“谁敢欺你周家女”后,周韫再未和他吵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