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衣面具人说话时,她满脑子的百雨人,当然什么也没听见了,可她直觉不能相信季风,随手拉住身边一个书生,“请问阁下是什么签?”
那书生被人一碰如临大敌,可一看是个秀丽的小姑娘,他松了口气,说道:“小姑娘,我的签也不好解,你还是去找别人吧。”说完,逃也似的进了一间屋子。
谢谨拿着手里的签若有所思,看来换签也可。
“不若你跟我换?”季风凑过来,“你的签我能解,我的签虽难,不过你本就要换,不如成全我?”
直接撕碎了手里的签子,谢谨嘲道:“滚。”
见她这样无情,季风也不恼,仍笑道:“小谨的脾气真呛人,不过我喜欢,等我替咱们找一对上上签来。”
说完,他人如鱼一般游进人群,去找他的上上签了。
谢谨不想再欠他的情,打算随便进一间屋子,尽量小动作地去抢一张合适的签子。
这时,楼上下来一位侍女,径直走到谢谨身前,向她温婉行礼,“这位姑娘,堂主有请上楼。”
周围的人霎时炸开了锅,嗡嗡的争议声不绝于耳。
有几位青楼歌姬气道:“这样青果子般的姑娘,有什么好滋味,堂主若是喜欢,某愿自荐枕席。”
这个小侍女对谢谨恭敬,对其他人可就没那么好的态度了,她一个眼刀扫过去,议论的几人都不敢说话了,各自散开去解签了。
在别人眼中无比幸运,实则心中忐忑的谢谨点头道:“带路。”百雨人八成看出了什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一步一步踏上楼梯,谢谨的心很乱,她脑中想了千百种应对百雨人的表情,无辜,是她想出的最好方法,对一个天真无辜的小姑娘,百雨人总不会多加为难吧。
百雨人坐在楼上,所有人都能看见的地方,仔细地盯着谢谨看。
他不开口,谢谨也不说话,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干净澄澈。
堂下熙熙攘攘,堂上却寂静无声。
“你背上的是什么?”百雨人先开口了,小姑娘装得还挺像。
“琴盒。”谢谨尽量不多说些什么。
百雨人笑了,面具让人看不出来他笑了,但他确实笑了,他好久没见到胆子这么大的人了,真有意思。
“我想你知道,我问的是你琴盒里的东西。”
谢谨静默,撒谎,百雨人可以随时打开她的盒子查探,谎言毫无意义,可是照实说,身份必定暴露,她才走到这一步,不想打草惊蛇,让真正的凶手察觉,而百雨人必定不是凶手,在他面前暴露身份,太不值得了,什么都没查到,却先暴露了自己,这不行。
“堂主,”谢谨镇定道,“你既然请我上楼,那我就可以向你提要求了,为何还要对我不停盘问,这三水堂,没有规矩吗?”
这回百雨人抚掌而笑,身边的人都惊愕地望着他,他拍掌道:“小姑娘,你好大的胆量,知道了我的身份,竟还如此挑衅,真是胆识超群。”
“我不知道堂主在说什么,不过我的胆子其实很小,其实我已很害怕堂主生气,吓得要两股战战了,但又怕形容猥琐惹堂主不快,所以才勉强装作不害怕的样子。”
“不仅胆子大,嘴也很利,”百雨人称赞道,“真是难得。”
“小姑娘,你告诉我,你来三水堂做什么?”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哦?”百雨人紧盯着谢谨的眼睛,“你连我的身份也知道,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吗?”
谢谨继续回避他的话,不慌不忙地说:“我只想知道,三水堂中是否堂主身份最高,所用的东西最好呢?”
百雨人觉得谢谨简直是在开玩笑,他仍盯着她的眼睛,“这是自然,怎么,你也想当三水堂的堂主?”
下面有人解出签来,闹着要上楼,谢谨分心一听,是季风。
“你的朋友解出签来了,”百雨人一挥手,“让他上来。”
季风被几个面具人拦着不让上楼,急得要动手,那风流的堂主盯着谢谨瞧个没完,怕是要做什么坏事。
他还没来得及对谢谨做坏事呢,怎么能让别人抢先。
一得到百雨人的首肯,面具人马上闪开让季风上楼了。
“他不是我的朋友。”谢谨回道。
季风上来正巧听到她伤人的话,他伤心道:“小谨,我不是你的朋友,可我是你的未婚夫婿啊。”
谢谨真想立刻拔刀杀了他。
百雨人听到季风的话,无声地笑了,他一直盯着谢谨,分明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好锋利的杀气,简直犹如实质,她一定真的动手杀过人,小小年纪如此不凡,真是让他好奇啊。
“堂主,我上来了,可以办成我的事了吗?”季风嬉皮笑脸道。
百雨人点点头,恐怕他出了这个门,就会变成一个死人了,替死人办事,是他经常做的事。
“我想知道谢重山的徒弟狂刀的下落。”
作者有话要说:季风:我想知道狂刀的下落
谢谨:你死之前就会知道的
百雨人:这个小姑娘好强的杀气,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