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儿难道不觉得,”他凑到她耳畔道,“起得太晚就太明显了?况且万一待会儿长哥儿和荣荣来了……”
漪乔听了这话,纠结了一下,终于转过身去,露出半个脑袋,睡眼惺忪看着他:“那你……帮我穿衣服好不好?”
他笑道:“乔儿不怕我穿错了?”
“不可能,脱的时候熟门熟路,怎么可能不会穿,”漪乔舒活了一下筋骨,轻抽了口气,“我现在浑身都是软的,好累……腰酸得估计一会儿都直不起来了。身上大概又满是印子,得几天才能消了……”
“就这样,乔儿还想奔着七次去,”他垂眸笑看她,“乔儿听谁说一夜可以七次的?即使牺牲单次时长勉强完成七次,也要被掏空了。”
漪乔捂了捂脸,扯着他的袖子撒娇道:“哎……不许笑我,我就想试试嘛……难得我们俩都不用早起……”
她能睡到这个时候,除却因为实在疲乏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现在清闲得很,不必早起给谁请安,也没有繁杂的后宫庶务等着她去料理。
他捏了捏她的脸,含笑道:“我瞧着乔儿这气色比昨晚还好了不少,脸颊都红扑扑的。”
漪乔嘴角微勾,就势抱住他的手臂,声音娇软道:“夫君滋润的嘛。”
他刮了刮她鼻尖,低头咬耳朵道:“乔儿这脸皮真是……”
漪乔抢答道:“我知道!比城墙拐角都厚!”
他低眉浅笑,在她耳垂上轻咬一下。见她又撒娇让他给她穿衣服,他不由笑道:“越发像小孩子了。”但说话间却已经半搂着将人小心扶了起来。
他担心冻着她,先帮她裹好被子,才去取她的里外衣物。
漪乔没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围着被子坐在床上犯迷糊。等他抱着一叠衣服坐回她身边,她饧眼看过去,抿唇笑道:“夫君真好。”
他看她艰难地撑着眼皮和他说话,不由道:“乔儿怎的困成这样?”
“昨天睡得那么晚,当然困……你知不知道我们昨晚什么时候睡下的?”
“可能四更天左右。”
“那你何时起的?”
“大约辰时二刻。”
漪乔倏地瞪大眼:“你怎么起那么早?不困嘛?”
“今儿算是晚了的,我不习惯晚起。再者说,昨晚没顾上收拾,我想晨起后去沐浴一番。原想与乔儿一起的,但我见乔儿睡得甚是香甜,就没忍心叫醒,”他见她嘟了嘟嘴,知道她在想什么,遂笑道,“乔儿没能让我起不来床,是不是很不甘心?”
漪乔轻咳一声,道:“我现在身子虚,发挥失常了,等我养好身子,让夫君瞧瞧……瞧瞧我的厉害。”
“还说呢。”他抬手照着她的膝盖处按了一下。
漪乔抽了口气,捏了捏他的手指,嗔道:“你干嘛?我那里还有淤青呢……”
“昨晚碰到这里你喊疼的时候我就想使劲捏一把,”他忽然板了脸,“你还知道疼?”
漪乔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哪一桩事,一时间低下头不敢看他,有一下没一下地绞着被角。
“你还死不死了?”
漪乔赶忙摇头,一迭声道:“不死了不死了,不死了……肯定好好活着……”复又小声嘀咕道,“其实我后来想开了,我要是能活下来就呆在仁寿宫里天天诵经礼佛……”
她见他脸色忽然又沉了一分,愣了一愣,道:“夫君不想让我诵经礼佛?”
他想说别说什么诵经礼佛,原本她根本就是必死无疑的。但瞧着她那呆乎乎明显没睡醒的样子,他登时什么火气都发不出来了。
漪乔虽然脑子尚有些混沌,但看他脸色不大好,也晓得他是生气了,遂巴巴看着他,扯了扯他的衣袖,软软道:“夫君怎么了?不生气了好不……”
他看着她那忐忑的样子,一时更加不忍心再诘责于她。片刻之后,他低叹道:“那乔儿要乖乖听话,尽快把身子养好。”
漪乔笑眼弯弯:“好!等我养好了……”她微微眯眼,“让夫君瞧瞧我的厉害。”
“嗯,”他从背后抱住她,在她耳旁轻声吐息,“我等着。”
他身上带着清新幽雅的淡香,轻轻一嗅,便是说不出的通泰安舒。漪乔闻着闻着,忽然转过头去,朝他努努嘴唇。
她的嘴唇红润水嫩,唇形饱满丰盈,这样微微努着,便是道不尽的勾人意味。又兼她眸光迷蒙潋滟,如烟雨笼清波,如桃花映春水,只消望一眼,便觉一颗心都要融成一滩水。
他禁不住想起昨夜的旖旎酣畅,想起拥她在怀时那弱骨玉肌的销-魂触感,当下有些口干。然而想到现下是什么时辰后,便略错了错目光,将一件小衣递给她,道:“这个还是乔儿自己穿。”
漪乔见他岔题,不满道:“夫君不会是嫌弃我还没梳洗吧?就亲一下嘛。”
他看她几眼,终于依着她的意思低头吻了她一下。
漪乔如了愿,倾身笑盈盈抱了他一下。又想起一事,抬头道:“说起梳洗我想起来了——夫君再给我做一把牙刷吧好不好?”
他闻言不禁一笑。
“笑什么,”她窝在他怀里,仰头眼巴巴看着他,“我觉得夫君做的牙刷特别好用。”
“嗯,等会儿用完午膳我就去做。”
“做四把!”漪乔搂着他,笑吟吟道。
一家四口,四把牙刷。
“当然。”
“不过也不用太急嘛,夫君下午可以和我一起睡回笼觉,我知道夫君也没睡饱。”她朝他眨眨眼,笑嘻嘻地在他怀里蹭了蹭。
他坐在她身后,让她靠在他怀里:“还是早些做成的好,不然我怕再过几日就没这么悠闲了。”
漪乔一愣:“为什么?”
她不知道他与照儿说让各衙门递上近两年总汇的事,所以她一直以为他未来的时间都是独属于他们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