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殷桃合上的睫毛里,挂满了水珠。
缓缓睁眼,她紧紧拽着被褥,道:“他还骗了我爸妈的棺材本,拿着我的十几万在郊外分期了一套房子,刚通过银行的房贷,就拿着房产证抵押给私人借贷公司,把所有钱都挥霍得一干二净,现在我不仅身无分文,还欠了银行房贷,我除了当陪酒小姐,已经走投无路了……”
说着说着,嗓音就沙哑起来,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噙着下唇,她痛哭淋漓:“他说那是我们蜗居的房子……说等他稳定下来了,有工作了,就让我辞职,在家里等他上下班……他说的话我统统都信了,可他没有一句是真话……”
她以为现在不过是彩虹前的暴风雨,只要他们夫妻俩同心,一定能跨过这道坎的,只要跨过去了,往后他们会过得很幸福。
可他全都是骗她的……她还把父母的棺材本给偷出来,听了他的话买了房子,现在不但竹篮打水一场空,她还欠了银行几十万的房贷,每个月分期也得还五千多,她就算能转正,也才四千多工资,除了当陪酒小姐,她怎么还?
看她哭得双肩颤抖,蒋丁林心里一阵揪疼。
不是因为她是翟思思的朋友,也不因为别的。
就因为她一个弱女子,被人渣害成这样,他看着心疼。
心底一软,他掰转过她的身体,将她拥入怀中,拍拍她的后背道:“哭吧,哭完这一次,以后就不许再哭了,他不值得。”
他知道现在殷桃急需一个发泄口,等痛过了哭完了,会重新捡起破碎了一地的羽翼,再次飞翔。
蒋丁林和靳乔衍是截然相反的两种人,后者冰冷彻骨,前者温暖如阳。
他的双臂覆在她的后背,很暖,似是有股力量无形中透过胳膊传递给她。
靠在他的胸口,殷桃毫无防备地痛哭起来,紧咬的下唇也松开了,哭得昏天暗地。
哭着哭着她就累得睡着了,蒋丁林把她从怀中拉开的时候,她的眼皮都哭肿了,鼻子红红的,整个人看上去好不可怜,他心疼得要命。
秦风要多渣才能把自己的女人给逼到这个份上?他虽然花心,但他对身边的女人素来是照顾有加的,除了面对翟思思的时候,因为喜欢导致脑短路去整她,引起她的注意。
可不管他怎么整蛊翟思思,但对于女性,他素来是非常尊重的,女人生下来就背负着给男人生孩子相夫教子的使命,一个女人愿意嫁给你,还不好好珍惜,简直不是人!
秦风这种人渣,就不配活在世上祸害姑娘。
小心翼翼地放下殷桃,刚替她掖上被褥,胳膊突然被她紧紧拽住,红肿的眼睁开一道小小的缝隙,她极力恳求道:“蒋先生,能不能别走……我害怕……不管我跑到哪,秦风都能抓到我,你要是走了他来了,我就完了……让我抓着你的胳膊睡好不好……不然我害怕得睡不着……”
看着她可怜兮兮地恳求,蒋丁林也不忍心拒绝她,思来想去,道:“我把翟思思叫过来陪你?”
殷桃刚点头说好,旋即又猛地摇了摇头,说:“还是别了,我的事不要告诉她,最近阿姨上靳家大闹她已经够头疼的了,要是再知道我的事……我怕她忙不过来,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我……我可以把门反锁。”
看着她明明很软弱,却又佯装懂事坚强的模样,蒋丁林心底一软,爬上了床,坐在她身旁道:“睡吧,我就在这坐着,不走。”
殷桃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中泛着泪光:“真的吗?”
瞧她这副模样,蒋丁林没好气地笑了笑,宽大的手掌覆盖在她头上,揉了揉说:“睡吧。”
这样的可怜儿,他作为男人,怎么可能狠得下心,把她一个人丢在这?
殷桃已经够可怜的了,现在能帮她的,也只有他了。
能帮着一点,是一点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总比他在酒吧瞎混好。
这一刻,他全然忘了最初帮助殷桃的目的,纯粹是为了讨好翟思思,现在,他是发自内心地想要把这个女人从泥沼中拉出来,看她脸上重新浮现笑容。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