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1 / 2)

兄长在上 程十七 2365 字 3天前

陆晋微觉诧异,却也没有瞒她:“对,是耳坠。”

先时嘉宜提供了三条线索,他问她讨要了剩下的那只耳坠,去首饰坊打探,可有人打听过耳坠。

明月郡主神情微变:“和我给你的是一对的?是,是她给你的?是你拿着它,掉在了长宁侯府的假山旁?”

怪不得他那天说“也可以是旁人拿着她的耳坠落下的……”

陆晋心知不能把嘉宜牵扯进来,明月既认定了是他,那就是他吧。能把嘉宜摘干净,肯定更好。

是以,他顺着明月郡主的话点了点头:“是的,她给我的,我一直随身带着,那天为了躲你们,在假山旁掉了一只,后来一直没有找到……”

他话一出口,隐约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却见明月郡主的神色更古怪了。

耳坠是一个姑娘的随身饰物,又怎会轻易地赠与一个男子?

“她怎么会给你耳坠?”明月郡主狐疑地问。

陆晋尚未回答,就听她说道:“你们,你们……怪不得,怪不得你觉得我那样没错,怪不得你这段日子极力维护她,怪不得那天你们进宫,她处处看你眼色行事。原来你也……”

果然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

她缓缓摇了摇头,慢慢闭上眼睛,轻声道:“陆晋,别怪我不提醒你,你们有兄妹的名分……”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但陆晋略一思忖,竟然懂了她的意思。他瞬间尴尬无比,耳根隐隐发烫,又隐约有些慌乱不安。她想到哪儿去了?他随口道:“我知道,这事你不用管。”

她是他继妹,自然有兄妹名分。待她户籍正式迁入侯府,那她在律法上更是名正言顺的妹妹。难道明月以为他对嘉宜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么?

陆晋轻咳一声,强调:“她是我妹妹,我知道的。”

自嘲一笑,明月郡主按着胸口,声音极低:“你敢说你们真没半点心思?”她止不住咳嗽,咳得眼圈发红:“算了,我有什么资格说你,你心里有数就好。”

陆晋不想再与她多话:“你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回去了。”

在回去的途中,他不自觉回想起明月郡主那番古怪的话,心中略感烦躁。他心里有数,有数得很。

这几日,嘉宜在长宁侯府的院子仍在修整中,尚不能住人。他寻思着搬来搬去麻烦,不如等那边收拾好了,再回去。是以,嘉宜如今还住在梨花巷陆宅。

这么一来,陆晋去梨花巷的次数便又多了。

今日听了明月郡主的话,他本该避嫌,但转念一想,她的琉璃耳坠还在他手上,他该物归原主才是。反正他们清清白白,又何须计较太多?

于是,陆晋仍回了梨花巷。

今天难得阳光好,韩嘉宜穿着冬天的厚重衣裳,坐在院子里的阳光下,不知在忙活什么。

陆晋脚步微顿,轻咳了一声:“不冷么?怎么坐在这儿?”

“啊?”韩嘉宜抬头,站起身,笑得格外灿烂,“大哥回来了?不冷啊。有手炉呢。大哥冷了吧?手炉给你。”

“不必,你抱着吧。”陆晋扫了一眼她手上的东西,好奇问道,“你在做什么?”

“这个吗?”韩嘉宜扬了扬手里的线,“我想着这段日子,锦衣卫的那些大哥们帮了我不少忙。我想亲手做点什么。”

“亲手做?”陆晋挑眉,眼中闪过兴味,“打算做什么?”

“刀穗。”韩嘉宜笑道。

这还是她从静云那里得来的灵感。那天她在锦衣卫指挥衙门跟着高亮学了几招时,发现高亮他们很爱自己的刀,也喜欢装饰自己的刀。

陆晋轻嗤一声,心说,果然是小孩儿心性,这种东西谁喜欢?

“我算了算,有小北的,高明的,高亮的……”韩嘉宜轻声盘算。

她心想,尤其是小北他们,一直穿女装,就为了保护她。这恩情可真不小了。偏生他们保护她,是听命行事,也不要她贵重谢礼。那她只能尽点心意了。

她不擅针黹,不过做刀穗这种事,熟悉了还挺好玩儿的,难度也不算很大。

听她盘算了一圈,连王赟都提到了,却独独没有提到他自己,陆晋有些意外:“没了?”

“没了啊。”韩嘉宜随口答道。她都算了好几次了。

陆晋有意无意提醒:“是不是还缺了一个人?”

“缺了一个人?没啊。”韩嘉宜眨了眨眼,露出恍然的神色来,“哦,我想起来了。大哥是说平安郡王吗?他那天说要借给我两个会武功的侍女来着。不过,他也不用刀,用不着给他吧?”

陆晋眸中笑意微敛,胡乱“嗯”了一声。

韩嘉宜察觉到大哥的异常,一时也猜不出缘由,索性不去深想,继续说道:“本来应该给大哥也准备的,只是我记得大哥不喜欢这种东西。上次静云送的,一直没见你用过……”

“唔。”陆晋神色缓和了一些,竟是因为这个吗?不是刻意略过他?

这么一想,心里的闷气稍微少了一些。只是因为担心对方不喜欢而直接放弃,连试都不试一下,像什么话?如果她执意要送,那也不是不能勉为其难收下。

韩嘉宜晃了晃手上的线:“那大哥你去忙,我也继续忙活了?”

陆晋眸光轻闪:“你先放下,我看一看,你那保命三式练得如何了。”他神情如常,颇为语重心长说道:“即便是现在没有性命危险,也不能把保命的功夫落下。刀穗这种细枝末节,倒是随时都可以做。”

大哥既然这般说了,韩嘉宜自然不能拒绝。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规规矩矩站在院子中央。

青石板地面上的积雪早就化了,不过地面仍有些湿漉漉的。

韩嘉宜有点头疼,可惜了她这一身衣裳。

陆晋的视线从地面移到她杏色的外衫上。想到“保命三式”在练习时不可避免要与地面接触,他立时改了主意:“算了,改日回了侯府,你在练功房练习吧,这地面湿着不方便。”

韩嘉宜正思索着怎么跟大哥开口推掉呢,闻言一双明眸中立时浮现了笑意,她眉眼弯弯,声音轻软:“是是是,大哥说的极是。”

她说这话时,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像是要看到他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