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沉默不语,最终冷冷哼了一声,持住她张开的双臂,将她举了起来。
若若心满意足地看起了烟火。
“你可知自己多重?”
“没关系,表哥力气大。”
“……”
不远处,阮连臣正携着安罗涟前来赏烟火,无意遥遥一望,正好将谢淮抱起若若这一幕收在眼中。
阮连臣脚步停顿,容色陷入惊诧之中。
谢淮……原来待他的女儿这般好的吗?
……
谢淮一出生便被带回了安国侯府。
当年府中阮连羽的亲妹阮连瑶远嫁雍州谢家,于十九岁怀了身孕。彼时阮连羽正好外放雍州,便常常去谢府看望妹妹。
然好景不长,阮连瑶待产之日,却因血崩而亡。
而那一年,谢家的小姐谢语诗也在山寺中遇着了火灾,香消玉殒。
谢家接连出事,顿时愁云笼罩,似乎也无人顾及谢淮这个孩子。恰逢阮连羽调职回京,他便抱着谢淮,一路山水迢迢,回了晋安。
这些年,谢家无人来信。
阮连臣坐在案前,眉间微皱,目光一一扫过这些年关于雍州的案卷。
谢淮待若若好,他不会多说什么。只是若谢淮多了其它的心思,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不管了。
毕竟谢淮的身世……
便是抛开身世不谈,就谢淮那冷傲的性情,于阮连臣而言,也绝不是若若的好归处。
如何才能让若若疏远谢淮呢?
阮连臣皱起清俊的眉,神色为难。若是直言不讳,只怕若若会起逆反心。若是将谢淮拘起,更怕若若伤心。
出神时,轩窗外忽然窜过一只雪白的野猫。
阮连臣眉梢微挑,忽然浮起意味深长的笑。
……
“爹为何送我一只小猫?”
朔雪院中,若若蹲在廊下,抚着似雪团可爱的小猫,仰首朝阮连臣问道。
那小猫绒毛柔软,如雪色无暇,一双瞳孔澄蓝透彻,软软地喵了一声,蹭到若若裙边,着实可爱。
阮连臣拢袖,温和地笑:“爹爹怕你平日里烦闷,送你一只猫陪你玩。”
最好玩得不亦乐乎,将谢淮抛之脑后。
若若却笑了笑,乖巧道:“若若不闷啊,谢淮表哥会陪若若玩。”
“……咳!”
阮连臣心中似乎被重重地插了一箭。
他眸中毫无笑意,道:“你谢淮表哥啊……很忙的啊。你看,书院课业繁重,你也莫叨扰他了,免得累他伤神。”
“不会啊。”
若若眉眼弯弯,语气轻快:“谢淮表哥很厉害的,书院的课业半个时辰他便做完了,还能帮我做呢。”
阮连臣:“……”
“……是吗。”
阮连臣陷入思量之中,深觉再提谢淮绝非上策,顿了顿,轻笑道:“罢了,莫说他了。这只雪绒猫还未取名,你来取一个吧。”
若若抚了抚雪绒猫,见它脖间竟环了一圈碧色的毛,仰首笑道:“……就叫环环吧!”
“……淮,淮?”
阮连臣素来清远的神色猝变,彻底败下阵来。
若若疑惑道:“对啊,是玉环的环,爹爹的神色为何如此难看?这名字很难听吗?”
阮连臣恍然大悟,勉强笑了笑,拂袖道:“不,不曾,此名甚好。”
若若安下心,俯身将额头轻轻抵在雪绒猫的额上,亲呢笑道:“环环~”
阮连臣神色难辨:“……”
无论怎么听,都觉得小女儿在唤淮淮。
他有些后悔将猫送给小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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