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夏对于这些学子们的排斥孤立其实是早有预料的,因为前世她就是这么过来的,这一次她的形势还比前世好上许多呢,起码看在她的师门和她的好成绩的份上,这些人没有当面给她难看,也没有栽赃陷害她。
书兰先生却很为这个弟子犯愁,她深知被孤立被排斥的苦楚,她担心这个小弟子太过年幼,承受不住,所以替小弟子向山长请了长假,许她在家休息一个月。
山长同意了,她也听到了一些风声,虽说她对宋知夏并没有什么恶感,能被书院录取进来的,都是被细心挑选过的,都是好的,山长对负责录取的先生们有信心,所以她也对宋知夏的基本品行有信心,宋知夏不可能像传言中所说的那般不堪,但是既然事态发展到这般大,受到影响的学子有这么多,那么不管是为了让宋知夏避开传言最盛的时候,还是为了让学子们冷静下来,反省自身,最好的做法都是让她们分开一段时间,过了最初最盛的一段时间后,传言便会少了,影响也就小了。
于是宋知夏就获得了一个月的悠闲假期。
“夏儿,你这一个月在家要好好练字,每五日送一份字帖来给我审阅。”书兰先生一如既往的肃着脸,虽然她很关心这个小弟子,但是在弟子面前,她还是习惯板着脸下命令。
“是。”宋知夏也知道师尊是面冷心热的人,乖巧地应道。
“你的长假从明日开始,今日的课你仍要上完,好了,去上课吧。”书兰先生挥手示意弟子退下。
宋知夏行礼告退。
今日的课其实只剩御射课未上了,宋知夏换了骑服,去了马场。
双梅书院有自己的马场,只是马不多,而且多是劣马,因为马匹是珍贵的战略资源,民间流通的马很少,好马非常昂贵,而双梅书院只是女子书院,女子骑马首要是稳,与其选用好马,不如选用劣马,因为劣马没有傲气,不会挑选骑手,而且劣马就算受了鞭打或是惊吓也跑不快,足够马仆把马及时控制住,不会横冲直撞把女学子们撞坏了,所以双梅书院的马场里都是劣马。
宋知夏随便挑了一匹马,牵着进了操场。
今日的课是马上射箭,靶子是定靶,骑手只要控制住马匹不乱动,把箭射到靶子上就行了,要求不高,所以学子们都很轻松,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闲谈。
当宋知夏出现在操场上时,操场上立时静了一静,明目张胆或遮遮掩掩的目光都朝她投射而来,宋知夏若无其事的走到自己班级的聚集处,孤身而立。
“看,那个就是宋知夏。”有声音飘过来。
“就是她啊,可是看不出有什么狐媚相啊,不会传错了吧?”
“人家说的是心机,又不是模样,更何况有时候心机远胜过模样。模样再好,却是个村妇,你喜欢吗?若是小家碧玉,不需模样有多出挑,只需心机比人多几分,你看结果又会如何?”
“这么说也是,草包美人不长久,一开口便失了让人相交的兴趣。”
“所以说啊,像她这样不高不低的家世,再配上她清秀的样貎,若是再在心机上多使几分,未尝不能嫁进高门啊。”
“可是这样嫁进来,人家高门也不会尊重她啊,何苦来哉?”
“这是她选的路,谁知道她怎么想的呢。”
宋知夏暗暗撇了撇嘴,这些人倒是都替她打算好了。
除了那一处有议论声,别的方向也有三四处传来相似的议论声,都是在说她,宋知夏暗嘲,她还真是“风云人物”啊。
好在双梅书院学风严谨,虽然在背后议论的人颇多,但真正摆到明面上的倒是一个也没有,也没有人胆敢在宋知夏面前阴阳怪气的说话,因为一旦这种行为被先生们发现,那就有严格的校戒等着学子们,所以没有人敢把议论和不屑摆到明面上来。
宋知夏想着今日是长假前的最后一天,先忍一忍,散学后她就能自由自在一个月了。
只是,耳边不停地传来议论声,有些猜测还颇有些阴毒,连同张氏一同猜测了进去,这让宋知夏心中的不痛快越来越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