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不由得心中自责,暗自思量着一定要抓到这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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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驰原本以为起码要再等一个月,才会有那个骗子的消息,没想到刚过半月就收到了小胡的传信。
“做假票的骗子?”
乔念有些惊讶地开口,之前是听陆驰提到过这事儿, 没想到这么快就眉目了。
她原本跟陆驰约了在图书馆学习,见他现在有事要去忙,也没作多想, 直接把书本跟笔袋收了起来, 拎起棕色的单肩皮书包站了起来。
“我跟你一起吧。”
两人照着小胡说的地点, 七拐八拐地找到了一个小胡同,眼尖地见到了,在巷子口东张西望等着的小胡。对方一见到陆驰跟乔念,赶忙上前打了声招呼, 然后就领着两人往里走。
“我之前怕打草惊蛇,只跟下头摊贩打听过有没有认识绘画手艺好的,我见那个骗子票画的那么厉害,猜想着画画的应该也不错,后来果不其然,就摸到了这儿。”
越往里走胡同越窄,头顶上都是两边楼上的人家晾的衣服。
小胡的声音压低了些许:“我从昨晚就来这儿蹲点了,听到他跟隔壁的一老头儿说话,声音没错!跟我半个多月前听到的声音一摸一样!身量也对得上!他一早就出门了这会儿还没回来,这是我趁他走之后翻窗摸进他家拿出来的,你们看,这手法,就是他!”
说着直接将手里攥着的票证递给两人看,乔念好奇地伸手接了过来。
提到翻窗小胡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见陆驰跟乔念没有露出什么谴责的表情,便放了心,到底是有些不光彩的手段。
拿出来的票证,还没有经过做旧,应该算是半成品。还是两张自行车票,这年头到底还属自行车票最为畅销。
乔念翻来覆去地看了几眼,画得果然精细,颜色调配得也相近,有这手艺干什么不好,尽想着干违法乱纪的事儿,走捷径赚快钱。
捷径走多了,很快就会成为唯一的路。
陆驰抬头看了眼二楼的窗户,还敞开了半扇,淡淡地开口:“直接报警吧。”
小胡一愣:“那我们的钱不是拿不回来了?”
陆驰收回目光,扫了眼一旁的乔念,话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原本也没指望能追回这笔钱,既然确认了就去打报警电话,就说你手上的票是从窗户里飘出来的,真假让他们自己去分辨。”
说完也不理一脸肉疼的小胡,带着乔念便往学校走。
坐在自行车后座的乔念,觉得这一趟来得莫名其妙,甚至连犯罪分子都还没见着,用食指戳戳陆驰的后背。
“一切交给警察叔叔?你什么时候成了热心市民陆先生了?”
被身后的小手戳得有些发痒,陆驰微微让了让身子,单手控制住车龙头,反手伸到后头,捏住背后那只不安分的小手。乔念轻轻挣脱了两下没挣开,便任由他握着。
秋末的天气已经渐渐转凉,陆驰的大掌似乎一年四季都这般温热。
“其实我以前也被画假票的人骗过。那时候我妈还在,陆星也刚出生没多久。我妈她身体本来就亏虚得很,后来因为我爸的死,受了不小的打击,身体每况愈下。
家里穷,她们俩营养都跟不上。陆星也早早断了母乳,两个人都瘦得不行。
后来,我拿着家里仅剩的一点钱,想去镇上碰碰运气,看能不能买点麦乳精给她们补补,但是因为没有糖票....”
男人的声音低哑,被风吹得飘忽不定,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后面没说完的话,肯定是被假票贩子忽悠买了他的票。还是在那样的境地。
乔念心里说不上的酸楚,头靠在他宽阔的背脊上,纤细的五指反包住陆驰的手掌,还轻轻地摇晃了两下,似是在安抚。
清亮的声音里不自觉带着丝疼惜:“后来抓到那人了吗?”
陆驰摇摇头,已经有些长长的发丝随风扬起。
“没有,不过,我就算抓到他也没什么用。”
声音明明在笑,却满含苦涩,毕竟谁会去信一个黑五类子女的话?
算算年纪,那会儿陆驰也才十三四岁。
回到学校后的第三天,乔念就听学校的同学说,派出所抓了一个画假票证的贩子。不止画物资票证,连车票都画,惟妙惟肖,要不是公安同志早有察觉,恐怕连公安都能被糊弄了过去。
当天下午乔念就在本地报纸上看到了这条新闻,或许派出所是想树个典型,还拍了张照片,照片上是个长相普通的黑瘦青年,鼻青脸肿的看起来有些凄惨。
乔念有些惊讶:“这是用了刑还是被寻仇了?”
苗如听到她的话凑过来,了然地哦了一声。
“你也在看这个啊?我听我二伯私下说了,他啊,是昨晚上被人套了黑麻袋,给揍了一顿,成这样的,说是门牙都掉了一颗。”
“昨晚?”
乔念语气微讶,三天前不是陆驰就叫小胡报警了吗。难道让他逃脱了?
“昂,对啊,被人揍了一顿直接绑起来丢在派出所门口,身上还绑了块硬纸板,上面写着他的自述罪证,还在末尾按了个红手印。”
想到这儿,苗如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到底是哪位活雷锋同志惩恶扬善的?笑死我了,第二天派出所上班才看见,要不怎么连记者都来采访了!只不过这事儿没写进新闻报纸里。”
乔念竖起一只胳膊慵懒地支着脑袋,望向报纸上的照片若有所思,该不会是陆驰干的吧。
想到书里男主睚眦必报的性子,有些出神,如果陆驰不是男主的话,那他到底是谁?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乔念晚上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怪的不是梦的内容,而是感觉太过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