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段琸垂手立于元武帝的一侧。
他表面上恭敬着,实则心中却是气得不行。
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巧不巧的在衣衫全部完工的这天起了火?
“皇上。”他道,“会不会是顾非墨搞的鬼?儿臣责令衙门里查案时,那顾非墨就在衙门口,看着儿臣一脸的挑衅!”
元武帝却喝斥他说道,“顾非墨并不是你最大的敌人,他只是死了姐姐心中不痛快罢了,过些日子就好。他可是个火暴脾气,惹着他对你没好处。
还有顾太师,打了一你巴掌你忍住了是对的,小不忍乱大谋!
他们家发现女儿死了,情绪激动是在所难免。顾太师年已七十了,那日他还递了辞呈上来,朕呢,不想被人非议说忘恩负义,压着没同意,等再过些日子,朕就准了他的辞呈,也不会威胁到你这儿。
顾非墨没有官职,你也不用担心他,他同段奕一样,只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当初是看在永贞皇后的面子上才封了他总兵的官职。
你现在最要留心的是你来之不易的太子之位!段氏的子嗣稀少,成年皇子只有你与睿世子,加一个皇叔段奕。睿王一家不用理会,朕信得过。
关键是段奕那里。别看他整日一副懒懒散散百事不管的样子,他的心思最是狡猾了。你刚刚册封,身份恢复的时间也短,眼下最重的是与朝中的百官们处理好关系,别让段奕抢在你的前头。”
“是,皇上!儿臣明白。”段琸低着头恭敬的回道。
只是在元武帝提到段奕时,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戾色。
“所以,朕这次安排你去青州,便是让你错此机会好好的表现一番。青州重建后,安抚百姓,送些种子粮食衣物。
锦上添花固然好看,但雪中送炭者,才最让人心存感激。现在正是春末夏初青黄不接的时候,青州又经过一冬一春的旱灾,人人家中都无粮食。你送去,他们必定会对你心存感激。
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来,在百姓中建立了威望,你的太子之位,便是坐牢了。将来,哪怕是朕一日归天,有你的威望在,朝中的老臣们也会保你的。”
“皇上,儿臣明白皇上的苦心,一定不会令皇上失望的。”段琸跪下磕头。
起身时,他忽然又想了一件事来,“皇上,段奕竟然将段瑞接到他的府邸里去了,难道就任由那假贵妃生的儿子一直活着?”
元武帝的脸攸地一沉,伸手在桌上重重的一拍,“那个贱人!都是因为她生了儿子,朕才对她言听计从,谁想到,她竟然是个假的,还变本加利的害你母妃,更害的朕再不能走路了!
那个小畜生,眼下还不能除,母有错,不会波及到子女,这是段氏先祖的遗训。杀了他,朝中臣子,还不得死劲的弹劾你我父子?那只不过是个三岁的小儿,她的母亲又是个异族,想成什么气候也是不可能。若要除掉,也要做得人不知鬼不觉!”
“儿臣明白了。”
“另外,等你青州回来后,就是三年一次的武状元大选了,倒时候,你挑些有能力的青壮年做自己的助手,将朝中的老臣们该换的换,该撤的撤。”
段琸低头应道,“是,皇上!”
他的眸光轻闪,心中在飞快的盘算着,朝中换血?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
段琸离开帝寰宫,径直去了淑妃的琉璃宫。
“太子殿下金安。”
宫门前走过的四个宫女娇娇弱弱的跪下行礼,低着头,俯下身,赫然便前胸前一条沟壑。
梁国京城地处偏北,虽已进入四月天,遇到阴雨天还是一样要穿夹衣,但皇宫中的宫女们早已换上了清凉的夏装,人人胸前前一片雪白。
心思巧些的,便在胸前贴上一片花画上一幅小巧的图。
段奕的目光从那一排雪白的胸口扫过,没什么表情的进入了殿中。
四个宫女心中一阵雀跃。
“太子在看我们嘢。”
“什么啊,太子在看我呢,你那胸前没几两肉,看骨头吗?他还不如自己看自己!”
“嘻嘻,你们说,太子身边还没有良娣美人,咱们有没有机会选上?”
“就你?呵!眼睛那么小,皮肤这么黑,选也是选我!”
四个宫女小声音的嘀咕说笑了一会儿,等进了殿中后,马上收了脸上的嬉笑,一个一个的严肃起来。
另一个穿着朴素的宫女也跟在她们的身后进了琉璃殿里。
段琸往五个宫女的身上淡淡扫去了一眼,一指四个穿得清凉的宫女,“全都出去!”
四人傻眼,这可是特意为太子准备才穿的。
但主子发话,谁敢违命?
留下的素服宫女小心的端茶递水,侍立一旁。
不多时,淑妃由一个嬷嬷扶着从内殿走出来。
“母妃。”段琸迎了上去。
淑妃朝殿中的几人看去,“余姑姑留下,其余的都下去吧。”
“是,娘娘。”一群太监宫女很快就出了殿中。
素服宫女也被赶出了殿外,但她并没有走远,而是身子一闪藏到了外殿的一块幕布后面,偷偷听着里面的动静。
“琸儿。”淑妃拉着段琸的手说道,“你现在是太子了,但是,根基太弱,母妃娘家没人又帮不了,你得靠自己了。”
“儿子明白,母妃不用担心。”
“话是这么说,叫母妃哪儿不担心?威胁你皇位有个奕亲王不说,还有一个总是喊着自己女儿死得冤的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