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低哑哑的说道,“可我知道,一个男人不要一个女人便是不喜欢。我们这样亲近了,你还不要我,你总说我还没有长大,我没长大吗?京中许多同我一般大的女子都生孩子了。”
他伸手从背后搂着她,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上,低低说道,“曦曦,你在胡思乱想。”
“我没有,我说的是实话。”她挥开他的手,站起身来,快速迈步走进浴盆内,自己从架子上抽出一块干的布巾抆干了身子,一件件的穿着衣衫。
她正要走出去,又看见地上那个谢甜给他的瓶子,她恼恨的抓在手里,飞快地走出了净房。
门在身后“嘭”的关了。
段奕微微蹙起眉来,默坐了一会儿,也从浴盆里走出来。
段奕着了一身中衣走出净房,习惯性的朝里间屋子走去,发现关着门,里面没有灯光。
他收回推门的手,在门前站了一会儿又转身走出屋子。
夜凉如水,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院子外,青裳隔着半人多高的篱笆木栅栏,朝段奕说道,“主子,朽木道长说有急事找你。”
段奕挑眉,“他能有什么急事,不见,快二更天了,本王想休息了。”
他转身便往屋中走。
朽木道长却已跑了过来,站在篱笆外说道,“小子,快出来,真的有重大的事情跟你说,是关于你那个小媳妇的。”
段奕赫然转身,眸色更是沉得如夜晚鸦青的天际。
青裳看见段奕变了脸色,马上将朽木推开,“道长,王爷晚上不见客,快走快走,再不走,我可不客气了。”
朽木道长拂开青裳的手,哼哼两声,“小妮子,放肆!敢对本道长无礼?我可是你们师祖的朋友。”
屋中忽然有灯光射出。段奕赫然回头,原来是里间屋子里点起了烛光。
他的脸色更加黑沉,大步朝院门处走来。
嘭!
院子门被他一脚给踢开了。
青裳吓了一大跳,“主子,奴婢——”
王爷今天为什么脸色不好?跟曦小姐吵架了?
段奕低喝一声,“你下去吧。”
青裳哆嗦了一下,“是。”她飞快地转身跑开了,两个主子下午不是好好的吗?又出什么事了?
“你可终于出来,我跟你说啊——”
朽木伸手要拉段奕的胳膊,被他一脸嫌弃地抬脚踢开。
“你过来!”他冷着脸往前走。
朽木道长却开始唠叨,“小子,我跟你说啊,我已经查到了你那个小媳妇的身份了,你可千万不要娶她,她被人下过恶毒诅咒了,不能成亲,不能同房,不能生孩子,否则就会死。
她们那个家族的女人都活不久,你说你娶个这样的人干什么?你又不是真的断袖,你搂着个美人不能同房,你何苦呢?”
段奕的眸中杀气一闪,转身抬脚朝朽木狠狠地踢去,低喝一声,“你给本王闭嘴!胡说八道当心本王劈了你!”
“我是为你好,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朽木道长跳开身子躲过了段奕飞来的一脚,他弹弹袍子说道,“天下美人很多,比如那个爱慕你的——”
这个地方离曦园草堂只有几十丈远,以她的听力,她绝对听得到,段奕恨不得杀了朽木。
“来人,都给本王出来!”他怒喝一声。
青一与十几个王府暗卫从暗处跳出来,“主子。”
段奕怒指朽木,“将他的头发胡子剃光,连夜扔到城外的清凉寺去,让他出家!若他再出现在京城,就给本王打,见一次打一次!”
“是,主子!”青一撸起袖子朝朽木冲来。
朽木挥着袖子同青一厮打起来,高声说道,“小子,贫道是道士,不做和尚!”
“你不做和尚,那么本王就送你进宫做太监,二选一!”
朽木吓得拔腿就跑,口里还哼哼着,“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人!你不识好人心!你活该倒霉。”
青一带人追着朽木远去,喧闹的王府后院又静了下来。
段奕望了一眼亮着灯光的曦园草堂,缓步朝院中走去。
只是走着走着,头脑开始发沉,他揉了揉额头强撑着走进屋里。
门半敞着,柔柔的灯光照着他脚下的路。
屋中四处都透着温馨,像一个妻子等着晚归的相公。
而他心中被朽木激起的怒火也渐渐的平息了。
他微微弯唇一笑,她这是担心他会摔跤?
里间的屋里,所有的帏幔都放下来了,窗边点着一盏灯。
他关好门,挥袖灭了灯。
他正要走到窗前小榻上休息,忽然闻到一阵淡淡的玉兰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