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杨宁扯了胳膊,开始一溜小跑了,嘴里催促着“快回家吧,这会儿,校门口还可能上锁了呢,我跟你一块儿解释,省时间。”
李小梅忽然觉得,自己又犯矫情的毛病了,她开心一笑,跟上了杨宁的脚步。
她们没有听到的是,另一边,杜珊珊在跟寝室老大低声说“杨宁那个眼皮子浅的,被人家一件衣服一顶帽子就收买了,鞍前马后,跑的跟个奴才一样……”
她这话说的恶毒,一向要求自己宽容,也要求别人宽容的寝室老大,终于寒了心。她站住脚,一脸严肃和失望的对杜珊珊说“上次,李小梅的服装店开业,我没招呼你,你自动跟着去了,我还以为,你知道错了,已经改正了。杜珊珊,你嫉妒别人不要紧,请你只在自己心里嫉妒,不要恶语伤人。”
寝室老大转身就走,脚步重重地,呼吸也急促了。杜珊珊表面上看起来,只是在贬低杨宁,但是,这两次去帮忙,她们自己也都得到了两顶贝雷帽,难道也是被贝雷帽收买了,鞍前马后做人家的奴才了吗?
她曾经那么渴望,寝室里六个同学,能真的像亲姊妹一样,互相包容,互相友爱,从而欢欢乐乐的一直到毕业,结下一段一段深厚的友情。
然而,道不同,不相为谋,跟杜珊珊真的不可能继续互相应和下去了。
寝室老大此刻很后悔,过去,在杜姗姗一开始在寝室里恶语中伤李小梅的时候,就应该及时的阻止她,呵斥她,把这个恶毒的苗头掐灭在摇篮里。
原来,真的有人是从根儿上坏掉了。好的环境无论多么影响她,都扭转不过来她根深蒂固的恶念。
杨宁原来在寝室里就公开怀疑过,在背后做小动作,写匿名信,败坏李小梅名誉,要求学校把李小梅直接开除学籍的人,就是杜姗姗。
可那时候,以寝室老大为首的另外三个人,坚决不相信。她们跟杜珊珊朝夕相处,觉得也不过就是她喜欢背后说些这个同学那个同学的缺点罢了,谁人背后不说人呀?很正常。
可是现在,寝室老大就忽然之间相信了。
她回想起来,院长开全校大会,那么认真严肃,斩钉截铁的提出来,写匿名信中伤同学这种手段是卑鄙可耻的,是有迹可循的,是会受到严厉惩处的……
杜珊珊就是从那个会议开始,言行举止都收敛了很多,而且再不敢跟李小梅明面上对峙。
开会的那天晚上,杜珊珊明显是失眠了,辗转反侧,都影响到了寝室老大的睡眠。
古人云“知人知面不知心”,能用上不到一年的功夫,就让朝夕相处的室友看清楚自己的真面目,杜珊珊做人,是成功了还是失败呢?
第二天,寝室老大拒绝跟杜珊珊同行,拒绝共用同一张餐桌。即便她什么都不解释,另外的两个室友,也好像看明白了什么。
杜珊珊有些委屈,她其实已经忍耐了很久,没有说过李小梅的坏话了。昨天晚上也不过就是随口说了那么两句,只是关于杨宁那个名不见经传的跟屁虫奴才的,又有什么关系?值当的寝室老大摆出这么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来吗?
到了晚上,就更热闹了。
楼道里,有好几个女同学在招呼着大家去中文系的阶梯教室接着做活儿,寝室老大三个人也赶紧往外走,她们还自己带了针线。
一直沉默着的杜珊珊,竟然再次跟在了三个人的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寝室老大只觉得胸膛里一股火气,必须发泄出来,这很不符合她一贯宽容谦和的形象,但此刻她就是忍不住了。
“杜珊珊同学,你不会是跟我们同路,就为了再得到李小梅同学贝雷帽的小恩小惠,也去鞍前马后做奴才吧?”
寝室老大的声音不高,也不低。反正,足够她身边的人听的清楚和明白了。
她这一次就是不宽容,不谦和了。杜珊珊还想紧跟着她们,混在身后,她不容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