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节(2 / 2)

话音落地,就见顾思杳一身酒气,跌跌撞撞的踏进门来。

她连忙起身迎上前去,才要搀扶顾思杳, 顾思杳却长臂一揽, 将她搂在了怀中。

姜红菱见他双颊酡红,双眸朦胧,身上酒气浓重, 便转头吩咐:“去冲一碗醒酒酸汤来。”一面斥责道:“陪人吃酒也罢,怎么就醉成这样!”

顾思杳看着她,薄唇弯起了一抹带着酒意的弧度。

姜红菱见他痴痴的望着自己,微有几分不自在,便问道:“什么事,这样快活?”

顾思杳凝视着眼前的心上人,眸中满是痴迷,他轻轻开口:“我就快能名正言顺的娶你了,高兴么?”

姜红菱微微一怔,不由问道:“你同毓王说了什么?”

顾思杳没得到她的回应,似是有几分不悦,捧住了她的脸颊,轻轻问道:“你不开心么?”

姜红菱看了他一阵儿,嗔了一句:“我瞧你实在醉的厉害了。”说着,就要自他手中扎挣出来。

这番举动,倒着实的令顾思杳不满起来。

他本就在醉中,索性便为所欲为起来,俯首含住了那双红嫩的菱唇,恣意的吸吮,仗着力气探进了她口中,将香软的嫩舌拖了出来,仔细的□□交缠着。

这满带酒气的吻,让姜红菱也忍不住醺醺然起来,屋中的烛火不住的摇晃着,将两人的影子投在了墙上。

这般缠绵了片刻,顾思杳才自她唇上起来。姜红菱轻轻喘了两口气,两颊绯红,眯细了眼眸问道:“你今儿到底是怎么了?毓王答应了你什么?”

顾思杳到此刻却清醒了几分,将双臂改而环在了她的腰上,淡淡一笑:“咱们的事,总算有着落了。”说着,便将毓王两次承诺告诉了她。

姜红菱却不似他想的那般高兴,低头细细思忖了一阵儿,方才说道:“我劝你先别乐呵,事情还没办成呢。再则说来,他如今只是个王爷,行事全凭自己高兴,这话现下也不过是由着性子随口出来的,又没个见证。往后他登基称帝,翻脸不认起来,你又能拿他怎么办呢?”

顾思杳莞尔道:“我哪里想不到这个?但一则,据上一世看来,毓王并非言而无信之人。二来,咱们的事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过他嘴里一句话而已。他也犯不上,为了这等男女之事,就背上背信弃义的名声。”

姜红菱同毓王不过只见过寥寥两面,并不知他的性情,于朝政亦也不通,听了顾思杳这番话,倒也说不出什么来。

少顷功夫,如锦端了酸笋汤来,顾思杳吃了一盏,洗漱了一番,方才同姜红菱就寝。

因明日一早还要去行宫,他这一夜倒是没动别的心思。

两人躺在床榻上,姜红菱问起明日之事,说道:“今儿行宫果然派了内侍来宣旨,传召女眷入宫拜谒后妃。老太太是不能出门的,自然是我去。我原本想着带四姑娘一道,但四姑娘身子近来又不大好,也就罢了。”说到此处,她略顿了顿,又低声道:“旁的倒也没什么,只是我心里有些不安稳。”诸般礼节她过门之前,便已是习学过的,但这入宫拜谒后妃于她而言两世以来算是头一遭,心中到底有些没底。

顾思杳将她环在了怀中,说道:“不用担忧,这进宫朝拜也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旁人都不必在意,只是那个柳贵妃跟前,言行须得仔细谨慎些。”说到此处,他忽而一笑,又道:“然而你只是个侯府孀妇,想来她也不会留意于你,不过一时三刻也就回来了。”

姜红菱偎依在他胸前,星眸半眯,轻轻说道:“我哪里是担心自己?行宫那么大,那么多的妃嫔,谁会同一个寡妇过不去?我是怕说错了什么话,倒给你招来祸端!”

顾思杳心中微有所动,轻轻抚摩过她光洁的背脊,说道:“我的事,你便更不用挂心了。她们既不会为难你,便更想不起来我了。”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顾思杳醉意上涌,姜红菱也微有几分困意,二人相拥入眠。

翌日天色未亮,如素便进来请二人起身。

二人起来收拾妥当,门外便报称车马齐备。

两人相携来到大门前,却见毓王早已在门上等候。

顾思杳上前,同毓王招呼了一番。

姜红菱跟在他身后,只向毓王欠身行礼,口里说道:“妾身见过毓王殿下。”便即双目下垂,再不看他。

毓王嘴里同顾思杳说着话,目光便越过了他的肩膀落在那妇人身上。

见她今日依旧是一身素淡装扮,一袭雨过天青色绣竹叶纹对襟褙子,上面是一件月白色短衫,合体的剪裁勾勒出玲珑丰艳的曲线,腰上系着一条水青色罗裙。她头上梳着一个高髻,发髻上只斜插着一支镂雕云纹白玉钗,耳下挂着一对明珰。这一袭装扮,洽合名门孀妇,找不出一丝的错处儿。不算出挑,但穿在她身上却不知为何,总有一种光华照人之感。

她双手握着帕子安放于身前,安静无言,垂着头,一眼也不曾看向自己这边。

这让毓王有些不甘,自己也是堂堂王爷之尊,论及姿容,也算出众的了,在她跟前竟似是一分地位也无。

毓王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但听到顾思杳请他出门,他方才急忙将目光收回。

走到门外,姜红菱自行坐了她那乘马车,顾思杳依旧是骑马。毓王昨日是骑马来的,今日自然也还是骑马。

待车队前行,走在市井街道之间,毓王同顾思杳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心思却落在了那马车之中。

他垂眸瞥去,却见马车帘子遮掩的严严实实,全然看不到内里情形。

毓王忽然自哂一笑,他昨日来侯府寄宿,心底里其实藏着想要见她的私心。然而今日见到了,却又如何呢?这妇人,压根就没将他放在眼中。他生存于前朝后宫的倾轧之间,自谓素来运筹帷幄,却在这个寡妇身上每每失了分寸。

日头逐渐升起,和煦的日光自头顶洒下,毓王心里忽然一片光亮。

待他大业得成,做了这天下最尊贵的男人,配她该当是配的过了。

一路无话,车行至行宫。

外臣与女眷入宫,自是分道而行。

姜红菱下得车来,听闻要同顾思杳分开,心中颇有几分惴惴不安,只是人在外头,嘴上也说不出什么来。

顾思杳见她望着自己,也知道她心中不安,但碍着人前,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说道:“嫂子且随内侍去罢,那厢自有人接引。待事情完毕,我就在宫门这里等嫂子一道回家。”

姜红菱明白也只能如此,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正要离去,忽听毓王说道:“顾夫人如若遭遇什么麻烦事,不防打发人来寻本王,本王可稍尽绵薄之力。”

姜红菱微微有些讶然,但想到他或许是看在顾思杳的面子上,也就了然。当下,她向他回之一笑,也就随了内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