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佩衍声音里含了一丝喜悦,“恭喜皇上,恭喜贤妃,依微臣之见,贤妃娘娘并非脾胃不妥,而是喜脉。”
尉迟珩霍然起身,难以置信地看了眼琳琅,再看邹佩衍,“你给朕大声点,清清楚楚,字正腔圆再说一遍!”
“是。”邹佩衍应声道,“贤妃娘娘有喜了。”
琳琅眸中瞬间噙满眼泪,“有喜了?皇上,琳琅是不是听错了,怎么会有喜呢?”
邹佩衍拱手道:“千真万确。娘娘回忆下,上一次的月事是什么时候?”
静如站在一旁喜不自胜,没想到真有苦尽甘来这么回事儿。皇上和贤妃夫妻恩爱可算是有了好的结果。她回御医道:“上个月初二来的月事,转眼到了月底了,还没有动静。”
邹佩衍算了下日子,“这么算来,该是有将近两个月的身孕了。”
尉迟珩龙颜大悦,笑道:“邹佩衍,从今日起,贤妃的身子就交由你打理,切不可出一丝纰漏。朕是赏罚分明之人,只要你把贤妃和朕的孩子照顾妥帖,御医局首席之位,便由你出任。”
邹佩衍以表忠心,说道:“皇上,此乃微臣分内之事,必当鞠躬尽瘁。”
“夜深了,你回去吧,明日再来请脉,务必要替朕保下这一胎。”尉迟珩喜上眉梢,“明日开些安胎开胃的方子来,不能饿坏了朕的小皇子。”
邹佩衍领命正欲退出去,见皇上与贤妃含情脉脉,只好再出言提醒道:“皇上,贤妃初孕不足三月,恐怕不宜圆房,否则恐会伤及胎儿。”
琳琅害臊地瞟了尉迟珩一眼,他这皇帝猴急的样子连御医都看不过眼了。
尉迟珩小心翼翼地护着琳琅平躺在床上,琳琅忍着笑意,桃花眼漾出一池柔情的春水。他还嫌照顾得不够仔细,替琳琅更换了寝衣,掖好被褥,自己则和衣而卧,一副正人君子的坦荡侧卧一旁。
琳琅问道:“您怎么不脱衣服,仔细着凉。快脱了吧,来褥子里,咱们抱抱睡。”
尉迟珩犹疑片刻,咽了口水,百般为难地把琳琅邀约的手再次放进被褥里。“不成,眼下你有了身子,可不能再让为夫心猿意马了。我还是穿着衣裳放心些,免得你半夜三更对我起歹念。邹佩衍都说了,头三个月顶顶小心,这可是咱们好不容易留下的孩子,比我的性命还要矜贵。”
琳琅虎着脸,“您怎么净往脸上贴金呢,到底是谁半夜三更不规矩?”
尉迟珩眉峰朗润,眼角都是笑意,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他把手轻轻地按在琳琅小腹上,好似触摸着一件千古奇珍,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与不易。“琳琅呐,咱们这就算齐全了。我会看顾你们母子俩,你们就是我心尖上的嫩肉,谁敢伤害你们,我必定睚眦必报。”
琳琅的手覆盖在他手上,就这么平静地躺在一起,哪怕不说话,只是听着彼此的心跳,都觉得心里喜滋滋的。她真的要当母亲了,万分之一的机会都被他们掌握到了,真是上天开了眼,她感恩不已。“夫君,我至今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们真的要有自己的孩子了,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也许是唯一一个。”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六章害喜症(二)
尉迟珩侧身看琳琅温和的脸,自从知晓怀了孩子,她比往常更加温柔了少许,连闭上眼睛都是笑盈盈的。琳琅满心都是对将来的欢喜,好似漫漫人生路有了全新的期待。“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他的手轻微地贴合着琳琅的小腹,说话间都不自觉洋溢着暖意,从未如此欢喜过,对生命的欢喜。“只要是咱们的孩子,都好。”
琳琅向他身边倚靠过去,“夫君,我从未如此幸福过。人生都齐全圆满了。”
这种猝不及防的幸福是琳琅从未体会过的,肚子里怀着她和尉迟珩的孩子,感觉做人的底气都无限充盈。尉迟珩亦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安排了宫闱局天天给蓬莱殿封赏,几乎要把整个后宫的珍宝都往蓬莱殿中送。
这个孩子来得时机太好,边关大定,前朝无战事,让他可以一门心思尽情地宠爱琳琅和他们的孩子。
农历十一月初五,邵元冲的军队回朝,他比其他军队早十天回到长安城面圣。他心急如焚,曾经以为送女儿入宫巩固他的地位,谁知道这个女儿并没有得到他的城府,居然为了邀宠下迷药,弄巧成拙反而成了大毒。尉迟珩按照国法理度把她关在慎刑司,其实那是看在他的兵权上,若是寻常官宦人家的千金,犯了此等大错,且不论初衷如何,不株连九族,已经算是皇上明君在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