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2 / 2)

“那难怪,”季师傅解释道:“草民的丹药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却不是百无禁忌的神药,陛下几乎一宿未眠,又饮了酒,任何人如此都会疲惫不堪呐!你说是不是啊,院判大人?”

季师傅所言不假,院判只能点头:“可是这丹药……”

季师傅忙又道:“若不是服了这丹药,怕是陛下会更加难受,陛下可仔细回想一下,昔日酒醉不眠后的感受,再和现在做做对比。”

李婉卿在一旁应和道:“的确有些不适,可若是说疲惫不堪,那倒是不至于,看来这丹药还是有些用的。”

院判着急道:“陛下,饮酒不眠固然伤身,可这所谓的仙丹……”

“院判大人,”季师傅道:“草民的丹药无毒无害,陛下疲惫也是因为饮酒不眠的缘故,为何你偏要抓着草民不

放?”

院判也知酒醉伤身的道理,可俞厷想要饮酒,这谁敢去劝,往日饮酒还有个度,可吃了这丹药便精神亢奋,连宿的喝,这时日久了,身子哪里受得了,所以他只敢说丹药的事。

见他不语,季师傅无奈摇头道:“草民知道,自己身为宫外郎中,不如宫内的太医们位高,草民拿了千金,又得陛下赏识医术,惹得大人不悦,可也不能这般随意污蔑草民吧,若是如此,那不如陛下放草民出宫吧。”

李婉卿一听,赶忙拉了拉俞厷的手。

院判也忙道:“你这话说的,好像是我嫉妒你似的,你这丹药……”

“够了!”俞厷越听越烦,重重一掌拍在床榻上,呵斥道:“张院判退下,日后不用你请平安脉了!”

张院判见俞厷恼了,也不敢再辩驳,忙躬身退了出去。

俞厷又对地上跪着的季师傅道:“起来吧,朕信得过你,往后你来请平安脉。”

季师傅领旨退下,临走时,俞厷又问他要了丹药。

至此之后,再无太医敢反驳季师傅的丹药,俞厷也更加荒淫无度,白昼不分,朝政也完全不闻不问。

温良忠这边身子刚刚好了些,见此情况,又是一身忠国公府,进宫来劝阻。

俞厷连他面都未见,硬是让他在殿外跪了几个时辰,最后人又晕了过去,被抬回了温府,这一次彻底病倒。

远在边漠的温实渊听闻此事,也写信回来劝阻。

俞厷性情越发乖张,且容易暴怒,见到温实渊的信后,他直接下令收回兵权。

李婉卿在一旁,剥了颗葡萄递去俞厷唇边,柔声细语道:“陛下,边漠可不能没有将帅镇守啊。”

俞厷冷哼:“温实渊一把岁数,要不是边漠这么多年无战事,不然就现在的他,还有何能力领兵作战?”

李婉卿点头道:“江山代有才人出,陛下也是时候培养忠于自己的年轻将帅了。”

李婉卿的话恰到好处,整个温家,除了温辛恒以外,基本皆是先帝提拔的人,那个温良忠还总拿先帝来压他,与其说他们忠于他,不如说他们忠于的是先帝。

想到这儿,俞厷气得一把将桌上的美酒果盘推翻在地,殿内宫人立即双膝落地。

“都给朕滚出去!”俞厷咆哮道。

很快,殿内只剩下他和李婉卿。

俞厷掏出一颗丹药仰头服下,气也稍稍顺了一些。

李婉卿望着一地的葡萄,有些惋惜地道:“哥哥知道陛下爱吃葡萄,这些可是他特地差人从西域送来的,真是可惜了。”

俞厷睁开眼,看着地上晶莹剔透的葡萄,暗忖着。

李曻年轻,且又是李婉卿的亲哥哥,整个李府都在京城,他绝不敢有二心,的确是可用之人。

于是李曻便接替了温实渊的位子,即刻赶往了边漠。

俞厷身子日渐虚垮,可每当吃一粒季师傅的丹药,便又会奇迹般恢复,一日不吃,还会百般难受,后来他不顾劝阻,一日要服用四五颗。

季师傅见他如此痴迷,还斗胆劝阻了一次:“陛下,若是这般大剂量,怕是……”

俞厷懒得听,直接打断道:“你只管炼丹,有任何问题朕恕你无罪!”

俞厷要丹药不杀季师傅,但旁人他却丝毫不手软,那个张院判壮着胆子劝过一次,直接叫俞厷拔剑当场砍死了,随后直接将季师傅提至太医院院判之位。

就这样,年底俞厷彻底病倒了。

他瘦的眼窝都有些凹陷,龙袍在他身上就像个床帐,就是如此,他还要日日服用仙丹。

季师傅早就与他说过,他就是不听,如今只能用人参来吊住他一口气。

这日季师傅来送药时,李婉卿正在一旁守着俞厷,二人眼神快速交流。

李婉卿将俞厷扶起,伺候他喝下汤药。

季师傅没有退下,欲言又止,俞厷虚弱地抬眼看着他道:“可、可是有何事?”

季师傅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道:“臣在太医院整理旧案时,发现当初正是太医院有人与太后勾结,才使皇后小产。”

此时的李婉卿已是皇后,她听后,手中的汤碗瞬间掉落。

俞厷气得本要将那勾结的太医叫进来亲自问责,可他身子太过虚弱,再加上气恼,便一直咳嗽,最后都咳出了血来。

李婉卿便劝道:“陛下,这件事本就是后宫之事,不如交给臣妾来吧?”

俞厷倒在床榻上,刚刚服下一粒丹药,此时眼前正在勾画美景,便只是喉中轻轻“嗯”了一声,挥手让她退下。

当天夜里,李婉卿激动地扑在俞厷榻边,满脸皆是泪水,她握着俞厷地手,颤着声道:“孩、孩子,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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