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2)

我来了精神头,学了这个以后就不怕邪魔外道了。古学良告诉我,踏步是从道家八卦里衍化而来,讲究的是进退得宜,以柔克刚。什么叫以柔克刚,用伟人的话说,就是打的过你就打,打不过你就跑。讲究的敌进我退,敌退我进。

古学良把水桶提起来,用水舀把水围着院墙泼了一圈,告诉我,围着这院墙走四方形,一圈一圈地走,什么时候脚不沾泥了,什么时候再说。

我按照他的心法口诀,开始围院墙转圈,仔细体会着这里的奥妙。走着走着,我忽然心念一动,想起当日看台湾全真七子“破地狱”的仪式,他们七人围着火炉转圈,用了一种奇妙的步法,当时义叔告诉我,他们是到了地狱,用这种走位躲开鬼王的毒箭攻击。

现在我用上踏步,觉得和全真七子的步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一边回忆着,一边转圈,脚下生风,竟然走的全身热乎乎的,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不知不觉竟然走了一上午。古学良拿着小茶壶,一边叼着壶嘴饮茶。一边看着我,微微点点头。他说:“行了,吃点饭吧。”

可是我却停不住,越走越是兴奋。正走着,忽然觉得胸口有异,低头去看。前胸挂着的“悲”字项坠,居然殷红如血,项坠微微颤抖,发生嗡嗡的细声。我一惊,随即兴奋,一定是我的步法和这枚项坠产生了共鸣。

这说明两件事,一是我步法走对了,要不然不会和这么高端的法器有共鸣;二是这法器大有来历,其中还有许多功能亟待开发。

我停下脚步,满头是汗,古学良看看我说:“什么时候走完不出汗,你就算出师了。”

中午简单吃了点饭。下午古学良没让我走,而是让我站降龙伏虎桩。他告诉我,每天的功课都是这样,上午围着院子转圈,下午站桩。

这些日子,我一直泡在他家。王庸着急了。三番五次给我打电话,说他盯梢盯的都快长鸡眼了,问我什么时候出手。我现在正感觉有一扇大门朝我敞开,踏步学得乐此不彼,哪有心思答对他。

王庸火了,说你要是不干,趁早把钱交出来,他有他的办法。

我乐不得的,找个机会把刘艳给的二万块钱转账给他,果然王庸再没来过电话。

古学良把转圈的四角形改成五角形,后来又改成了米字形,十字形。最后没有了形状,让我随心所欲的走。

他看着我走完,啧啧称奇:“这个踏步我教过很多人,没有一个像你学的这么快。小齐,你很有猥琐的天赋,以后遇到邪魔妖崇,你就能用踏步逃生了。今天是毕业考试,你考过了,以后就不用再来了。”

我心悦诚服:“古老师,跟你学习我受益匪浅,你能不能再多传授点。”

“别不知足,我教给你的踏步和站桩。足让你受益终生。”古学良道:“你资质太差,而且心性不好。踏步的猥琐逃生符合你的猥琐性情,所以你才学的快。好了,不多说了,考试开始。”

他出了院子,不知干什么去了,我正纳闷,院门一响,古学良回来了。他不是自己一个人,手里还牵着一条黑色的大狼狗。这狗站起来比小孩都高,吐着红色的舌头,露出一嘴狰狞的白牙,紧紧盯着我。

我从小就怕狗,腿肚子哆嗦:“古老师,你干嘛?”

“毕业考试啊。”古学良一松手里的绳子,大狼狗一个箭步窜过来,张嘴就要咬我。

我吓得头皮发炸,转身往里屋跑。古学良身形极快,挡在我面前,回身把里屋的门锁上:“哪也不能去,就在院子里。”

我暗暗叫苦,身后的大狼狗一个纵跃就到了,照着我的脚踝就是一口。

我撒腿开跑,院子本来就小。还堆满了杂物,根本跑不开。这大狼狗一窜好几米,虎虎生风,院子里一时鸡飞狗跳。

古学良坐在角落里,挖着鼻孔,晒着太阳,看都不看我。

我一边跑一边带着哭腔:“古老师,救救我,我不行了。”

“学艺不精,挨咬活该。”古学良翘着二郎腿。

好几次我都差点让狗咬上,幸亏仗着地形的狭窄逼仄,堪堪躲过。我知道今天这事不能善了。必须想办法。古学良带狗来的意思说是让我毕业考,那考什么,考的是踏步。

对啊,我应该用踏步。想着,我努力平息杂念,想着平时踏步怎么踏。

踏步的步法是有规律的,有规律的东西它就缓就慢,我速度一停顿下来,大狼狗到了。恶犬一到,我脑子又乱了,什么踏步全忘了,还是疾跑吧。

就这样,甩开了狗,我就用踏步,而一旦狗到了我又开始飞跑。躲了一阵,我发现个问题,用踏步的时候,形势虽然危急,但似乎比瞎跑危险要小。我心一横,去他妈的,死就死吧,我无视那条狗的动作,专心用上踏步。

踏步玄妙就在于此,大象于无形之中,利用心法和地形,做出适时的调整,走位相当尿性。我的气息还是乱,步法也不纯,每次都堪堪躲过狼狗的袭击,险象环生。

有用是有用。但踏步极是消耗脑力,必须在脑子里不停地算计方位,全神贯注,有一点松懈,狗牙就到了,像走在悬崖的钢丝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古学良抄起树枝抽了狼狗一下,那条狗“汪汪”叫了两声,老老实实趴在地上。我这才停下来,双手扶住膝盖,汗如雨下。

古学良道:“表现还可以,就是太胆怯,你这样的性情我不喜欢。我拿树枝劈你……”他把树枝轻飘飘打过来,我赶紧躲到一边。

他说:“……你可以轻松地躲开,如果我换了一样东西呢。”他突然从腰里拽出一把雪亮的菜刀,劈头盖脸砍过来,我吓得大叫,一看躲不过。蹲在地上,捂着自己脑袋:“别闹!古老师别闹。”

“你看看。”古学良收住手:“同样的速度,同样的动作,只不过武器不一样了,你马上就放弃躲避和战斗的意志。”他把菜刀别回腰里,把我拉起来:“小齐,我最后给你上一课。世间的事不是说你害怕就能有用的,该怎么办就去怎么办,害怕没用,索性就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做人需要一点阿q精神,自我宽慰,自我蒙蔽,这不是什么坏事,事到万难须放胆。是刀还是树枝,是狼狗还是院墙,到底是风动还是旗动,说到底还是你的心动。”

第六十九章 鬼来了

从古学良那里回来,我想了很多,真是受益匪浅。

我展开白色的宣纸,提起毛笔,在纸上写下了“事到万难须放胆”七个字,心下一片澄明。

正看着字体出神,来了电话,看来电是王庸打来的。我接通问怎么回事,王庸哭丧说,让我去找他。

对于王庸我也是有愧疚,刘艳委托惩治二奶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好,收人钱财,事情却办得虎头蛇尾。我赶紧出门,找到了王庸。

一看到他,我倒吸口冷气,王庸受了重伤,脸上缠着绷带,眼睛都肿了。还缺了颗门牙。

看他这样子,我想笑也不敢笑,问怎么回事。

王庸过来就锤我一拳,带着哭腔说了原委。他前几天找了个机会,在胡同堵到了凌月,然后说了一堆威胁的话。王庸这人口才不好,本来的意思也没表达明白,估计凌月把他的话当成了具有威胁性的人身攻击。

凌月表面唯唯诺诺,告诉王庸,明天再到这里,她回去考虑考虑给个准话。

第二天王庸到了,没有等到凌月,胡同里有四个流氓痞子,把他堵个结实。这一顿臭揍,肋骨差点没打折了。逼着王庸说出幕后指使人,王庸差点没揍死,实在挺不过,说了刘艳的名字。

王庸在医院躺了几天,自认倒霉,谁知刘艳来了电话,把他骂的狗血喷头,责问他是怎么办事的。让他把钱都还回来,不用他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