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2 / 2)

这些日子,太子和夫人设了粥铺,一直在施舍众人。

太子和夫人都是良善之辈,只是太子太不愿意回到皇宫那里。

戚念道:“如今也不过是个开始,若陛下再这么疯下去,殿下您和您夫人未必安全 。”

戚念这话并非威胁,世上没有秘密,清河王能找到太子,那皇帝找到太子也不过时间的问题。

而皇帝必然不会容忍太子还活着,他也不需要一个威胁活下去。

太子生于深宫,自然明白那群人对于权利驱逐的可怕,只是他从未想过,他那温厚的无底最后成了殿下,而后这般疯狂。

“可我回去之后,也不会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他想要自由。

“陛下还有一子,他可以成为正统。”

太子立刻看向了他,这人不过是初见,就能明白他想要什么,还说到他的心坎上。

他忽然想搏一把。

第60章 佛珠

太子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戚念心落了下来,她能得到太子的帮助,但她依旧有不放心的地方,太子很爱他的夫人,他夫人也是最终能决定他选择的人,戚念不知道太子能不能劝动她。

或许是戚念表现得太过明显,太子好奇了一下,“你还有什么不满?”

戚念摇了摇头,道:“不是这样,只是在能得到太子相助,天下之人,都会感激太子。”

太子冷冷地笑了一声:“是天下人,还是你的人会感激我,我已经许久不再朝堂,但我曾在那里数十年,你背后人我大概猜得出来是谁,好听点是拯救黎民,难听点不就是那些争权夺势的事么。”

戚念早就知道太子行事通透,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戚念道:“太子所言极是,在下身旁之人,几乎都在争权夺势,能舍弃权势之人,在下也不过只见过几个,在下唯一庆幸的是,那群为百姓行事的人,是在下的人。”

太子听后,只觉得戚念大言不惭,他颇为好奇地问道:“那你背后是谁?”

戚念却没有直接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等到殿下见到那群人,就知道在下说得是不是真的了。”

戚念相信温岭和师琼,以及太傅和清河王,这几人是彻头彻尾为天下百姓之人,他们用了一生去证明了。

而这群人和太子秉性相合,只要太子见到,那必然不会后悔。

太子摇了摇头:“你倒是和其他人不同,很是直率,不过我能好奇一点,你究竟是谁家的公子,竟然有如此胆色。”

戚念知道太子为什么说这句,如今天下已显战乱,家中有权势者都会豢养些私兵,商人亦是如此,他们为了护住财宝,也会请些武艺高强之人护住家中的财产,而戚念和尚碧两人,看着瘦弱,实在是没有武力,竟然能闯过大半的山河,来到这里,请太子回宫。

而戚念一言一行,皆沉浸这世家公子的优雅,太子当初见过不少人,却没见过这个人,但戚念眉眼却让他熟悉,但仔细一想没有人符合这张脸。

戚念思考片刻,就说了身份,她没有隐藏的必要,等到了京城,太子必然就会知道她的身份,她浅浅一笑,道:“在下名为戚念,是清河王的外孙女。”

太子想了很多人,唯独女子这件事他没有考虑,戚念浑身透着贵气,太子只能猜是哪家的公子,毕竟现在这个时候,世家公子能出来就已经够匪夷所思,更可况是娇滴滴的大小姐。

太子可谓是瞠目结舌,但很快就恢复了,唯有压着的唇角告诉这戚念她的不可置信,他实在是无法想象。

不过戚念已经站在这里了,太子垂下了眼,唏嘘道:“我虞国的儿女也皆称得是英雄,我答应你了,我必定会还天下一个安稳,这也算是我逃避的惩罚。”

“殿下勿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殿下能拯救天下,就已经是做得足够多了。”

“你倒是和清河王一脉相传,他当时是我夫子的时候,就教我万事别全揽自己身上,这样会轻松一些。”

“那殿下觉得如何呢。”

“如果没有那句话,说不定我早就死在夺嫡上了,我那群弟弟,都不是善类,我只是没想到,最不起眼的五弟弟成了最后的赢家,不过现在看来,他也不算赢到最后,真是可笑,皇家之人,都为了权势,如生如死,可到了最后一刻,还是被权势背叛。”

太子从这里走了出去,阳光透过桂花,映在他脸上,而他目光很温柔,夹着仁慈和责任。

而后长廊尽头露出一抹淡紫,他的夫人出现,见到太子这般郑重的模样,一下子就抱住了太子,她声音中带着哽咽:“这些日子,一直都有人找你,我一直都知道,可我不敢说,也不敢想,就怕你提出来,我不得不和你分离,可如今,我知道你想走,我不会拦你,只是望君记得夫妻情谊,我会等着你回来。”

戚念站在一旁,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她恍惚想起自己和温岭分别,而那时,自己是不是和这位夫人一样,这般不舍。

临行前,夫人嘱托戚念要照顾好太子,她说了很多忌讳,戚念认真地记着,听到最后,她觉得夫人真是爱惨了太子,太子身上每一个禁忌,都刻在夫人的心里。

他们一起回京,戚念知道皇帝一定会跟踪他们,戚念早有准备,她找到了镖局,命令他们扮成自己,迷惑皇帝的人。

太子一直跟在戚念身后,他默默地盯着戚念的动作,戚念设计官兵十分熟练,甚至对危险有着深刻的预判,他们途中至少遇到十次危险,但是在戚念的手段下,官兵完全找不到戚念了,而且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到太子的身份。

等到了一处,太子好奇问道:“你这些手段都是谁教你的。”

戚念倒了三杯茶,分给了太子和尚碧,回道:“有些是跟着郡主学的,有些就是自己琢磨的。”戚念少说了一点,还有就是当初温岭死后,她为了家族一点点摸索出来的。

“那你难受么,生在官宦之家,被迫学会这些。”太子他声音沉沉,像是压抑着什么,这几日的逃亡生活让他回忆起了什么,他寡言而又浸于思索。

戚念苦笑道:“我也不知该怎么回,这种阴私之法,大部分人都不会喜欢,只是人各有命,殿下只见到我为了躲避追杀而愁绪不已,却未见到我在府内不为衣食惆怅,而生于乡野,纵然不似朝堂,人心淳朴,但大雨和大旱,足以让他们家破人亡。”

太子他逃出皇宫之后,就一直以商人的身份活下去,他走过很多地方,见识过很多,他见过有人食膏粱珍馐,更见过有人为了活下去只能靠捡着别人家的麦穗。

每到一处,都夹带着冲击,那些原本就曾是他的责任,可后来,他自己舍弃了,他从不后悔,只是夜色深时,责任在压着他。

戚念这话更像是责任的枷锁,他突兀地问道:“那你恨我么,原本这天下该是我的责任,结果我却抛弃了。”

戚念不明所以:“清河王曾说过,殿下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今日殿下这一问,我希望殿下再听一遍,殿下当初是被人所害,并不是殿下主动抛弃的责任,而今我们请殿下,才是为难殿下,这件事倒是愿殿下原谅。”

戚念的话总能说道太子心里,他心中苦涩有些许的缓解,而空气中陷入尴尬的宁静,他找了其他的话题:“我听闻你嫁人了,不知温岭是个怎么样的人。”

太子听闻过温岭,天下人都知道温岭过了传闻最难的殿试,而后更是在南山剿匪有功,而这时候去塞北,塞北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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