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是用了饭才来的,陈淑便让人备了热茶和点心。两姐妹围着外间的一张圆桌子坐下,屋里的火盆烧得正旺,衬得陈嘉眼角的那颗痣腥红腥红的。
陈嘉今年十四,比陈淑整整小了一岁,前有陈锦陈淑,她的长相便注定无法出挑,全身上下最大的特点恐怕便是眼角的那颗痣了。
陈淑端着茶杯呷了口茶,缓缓问道:“妹妹怎么来了?”
陈嘉用丝帕抆了抆嘴角,丝帕上粘了些点心的碎屑,陈嘉似乎没看到陈淑厌恶的目光,犹自将丝帕抖了抖,才道:“今日姐姐在祖母处受了委屈,我来看看姐姐。”
陈淑冷笑道:“来看我的笑话?”
陈嘉脸上浮起一抹惊恐之色,忙道:“妹妹不敢,妹妹只是想着姐姐如今脸上有伤,大娘怕是让姐姐在院里休息,所以便来跟姐姐说说话。姐姐生得那样好看,怎么突然就伤着脸了?”
陈淑听她这么一说,气焰一消,“也不知是不是真吃坏了东西,今早起来净了面后,一照镜子,脸上起了满脸的红疹子,又痛又痒的,用了大夫开的药搽了才好些。”
陈嘉皱着眉头,状似疑惑道:“姐姐身边伺候的人可得力?”
陈淑一听,眉毛往上挑,“我这院子里的人都是我亲自挑的,怎会不得力?妹妹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陈嘉心中暗骂这个陈淑真是个蠢货,脸上却不表露分毫,继续疑惑道:“若是得力,为何连姐姐都伺候不好?昨日我跟姐姐吃了一样的东西,若是食物的问题,那我该也长红疹才是,但我没有。那定是在其他地方出了岔子,否则姐姐好端端地,脸怎么就伤着了?”
陈淑心中一动,其他地方……
陈嘉此刻仿佛才惊觉自己说多了,慌里慌张说道:“姐姐莫见怪,妹妹一时担心姐姐,故而多说了两句,姐姐千万别往心里去。”
陈淑亲热的拉起她的手,笑道:“好妹妹,我怎么会怪你。你不提这事,我都差点忘了,这院子里竟还有这样胆大包天的奴才!”
陈嘉见鱼儿咬了勾,接着道:“姐姐院子里的人都是千挑万选的,定没有姐姐说的那样人。只是院大人杂,难免有那么一两个鱼目混珠的,姐姐不妨好好借此机会清算一下,也好把真正得力的人重用起来,至于那不得力的,或赶出府或发卖了,都由姐姐作主。”
陈淑冷笑一声,目光渐渐冷了下来。
多亏陈嘉提醒,她倒忘了,这院子里并不全是她亲自挑的人。
厨房里的,外院打扫的,平日里伺候她梳洗的,都是新进来的,她因看着顺了眼,便要了来,可不想便是这些个人害得她好好一张脸都差点毁了!
两姐妹又说了会子话,陈嘉才起身回去。
陈淑把陈嘉送走,立刻吩咐嬷嬷关上院门,她要清理院子!
钟大夫早早来换过药,说还要去给老太太请平安脉,音夏拿了诊金送出去,回来时见瑞儿躲在窗柩下哭。
音夏因问她怎么了。
瑞儿起先不肯说,见音夏问得急了,才抽抽答答的把事说了,“晴雨……晴雨没了。”
“什么?”音夏惊得差点跳起来。
“怎么就没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