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众人目送船只离岸,越行越远。三王子与云永正待与厘琮辞别,不料正值此时,忽闻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从人群之后传来,众人忙不迭闪开一条道来,只见一名女子骑在马上,身着成婚吉服,头戴连夜赶制而成的锦环,臂束玉瑷,向这码头飞驰而来,正是厘瑷。
厘瑷从马上翻身跃下,痴痴伫望着远行的孤帆,眼噙热泪,喃喃道句:“竟来不及再见一面……”
众人见状诧异不已,座上厘琮率先问道:“你来迟一步,他已去了……只你这般打扮,莫非是……”
厘瑷闻问,转过身来面对厘琮行礼,随后答道:“我与他有婚约在先,此乃我成亲的行头。”
厘琮闻言,长叹一声,对曰:“你既知他此行之结果,又何必做到这种地步,他亦是不知;他便是知晓,想必亦不会令你为他耽误终身……”
厘瑷则答:“他不知更好,如此亦可安心上路……”
厘琮道:“唉,你何必如此……”
此番厘瑷则转头望着滔滔江流之中的孤帆,缓缓说道:“想必我主英明,定知民女所为之缘由。我族之民自来秉性执着,矢志不渝,先祖为擒获金乌,奋勇行前,绝不回头;而民女与厘瑱既有婚约在先,又是两情相悦,即便日后两厢分离,亦是心如磐石、此情不移!”
厘琮:“……”
只见厘瑷遥望东方的眼神愈加坚定明亮,接着道句:“何况便如国主与我族人民一般,深信有朝一日我族勇士终能将金乌擒获,带回族中,为这片北方大地带来永恒之温暖;遂民女亦将等待,期盼终有一天,厘瑱将实现先祖之志,返回冀城与民女相聚!”
却说待女子说话之时,三王子从旁屏息聆听,只见女子那夸父族独有的高大身躯宛如这方土地之上耸立的巨岩一般,沉默而坚定,西斜之光将她之身影映照得通红澄亮,好似此处人人心中熊熊燃烧、永无止息的春晖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