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问了问她可还习惯,夜里睡得可好,孟云卿都如实做答。
老夫人便笑眯眯喝粥。
秦妈妈眼尖,“表姑娘的头可是音歌梳的?”
孟云卿点头。
老夫人就笑,“音歌这丫头就是手巧,我们家云卿这般一打扮,好看!”
老祖宗要赏,音歌就福了福身,“老祖宗赏音歌些糖吃就好啦,昨日音歌的糖都被娉婷那丫头吃掉了。”
娉婷嘴笨,便是语塞,但屋内都晓是音歌打趣,便纷纷乐了起来。
“就知道吃糖,小心吃成胖姑娘。”老祖宗好生嫌弃,“到时候下巴都是圆的,看你怎么嫁得出去……”
“老祖宗……”音歌撒娇。
秦妈妈也跟着摇头。
孟云卿却咬了咬筷子,小心吃成胖姑娘,这一句,倒是入了她心里。
……
早饭过后,秦妈妈带着丫鬟收拾。
老夫人便让音歌帮忙梳头,音歌轻车熟路,孟云卿就在一旁打量。
音歌手巧,又知轻重,老夫人没掉几根头发,也不疼,只觉贴心得很。于是一边让音歌梳头,一边同音歌这丫头说话,心情很是愉悦。
忽然问起孟云卿来,孟云卿就在一旁接话,屋内其乐融融,也不觉无趣。
末了,老祖宗的发髻梳好,对着铜镜看了又看,“我就说音歌这丫头,兰心蕙质,日后怎么舍得你嫁出去。”
“那音歌便不嫁了,一辈子伺候老祖宗和姑娘。”
“尽说瞎话!”老夫人佯装要打。
孟云卿莞尔。
外祖母是真心疼爱她,才会把音歌给她。
……
晚些时候,各房的夫人和小姐们都来请安。
养心苑便热闹了起来。
偏厅里又好似回到了昨日,孟云卿刚来时候的场面。
音歌悄声道:“昨日里迎接姑娘,府里的姨娘们都来了,平日晨间定省,就只有夫人和小姐们。”她一说,孟云卿便明了,人确实比昨日少了几位。大房没有姨娘,二房只有一位赵姨娘,三房有杜姨娘和何姨娘,音歌小声提醒,旁人也听不到。
昨日,她才到侯府,是客,老祖宗身边的位置自然是留给她的,今日她再坐在老祖宗就不合时宜了。
侯府讲究,她不能坏了规矩。
老祖宗身边的位置就留给了侯夫人。
偏厅两侧的首位,就分别坐了二夫人和三夫人。
侯夫人先起头问了问她昨夜睡得可好,她早晨都应过外祖母了,不过再说一次,二夫人和三夫人也分别表达了关切,她应付得还好。
听说沈婉婉夜里踢了被子,着了凉,天将亮就开始咳嗽。
府里请了大夫来看,世子夫人就守在一旁,没有来养心苑定省。
老夫人听说小心肝儿病了,自是着急,赶紧让秦妈妈去看看。
加之,侯夫人说了约了云韶坊的裁缝来西院,给府中的姑娘们做几身新衣裳,几个姑娘都欢喜得很。
今日的定省也就早早散了。
结伴往西院里去,三房的沈瑜和沈楠两姐妹最为高兴,平日里母亲和姨娘关系便不好,终日闹得不可开交,别说置新衣裳了,少从她们身上纠错就很好了。今日有侯夫人做主,母亲也不好说什么,这一趟西院去得,简直欢呼雀跃。
便是二房的沈妍也是暗自欢喜的。
孟云卿倒是没有开口。
方才听到“云韶坊”三个字就怔住,一直缄口,默不作声。
音歌也不知为何。
“二姐姐,好端端的,又不是年节,大舅母怎么突然想起给大家衣服了?”也唯有沈陶敢如此问。
沈琳便道:“听母亲说,月中先是将军夫人寿辰,再晚些还有尚书府顾夫人,各府的姑娘们届时都要一同前去贺寿的,正好添置些衣裳。”
京中不成文的规矩,大凡这样的聚会,都是各府的夫人们提亲说亲的好时候。
哪家没有几个公子哥,哪家又没有几个适龄的姑娘,各府的夫人们看得称心如意,就早早将婚事定下来。
是以,京中对这样的聚会都格外重视。
沈琳的婚事自是不用愁的,沈陶和府里的其他姐妹,还需要侯夫人费心张罗。
所以定省时,当二夫人听说侯夫人要给府里的姑娘们做衣裳,她精明的脑子就开始盘算起来。沈楠和沈瑜还小,沈妍她倒是不关心,正好趁这个时机,好好替沈陶打算。故而这姐妹几人走在一处,二夫人同侯夫人便走在队伍前头。
至于三夫人,身子不适为由,早早便回了院中。
哪有心思想着姨娘养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