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东院,侯夫人和二夫人就一同到苑中说些体己话。
云韶坊的裁缝正好也到了,大丫鬟韵来就在偏厅安顿好各房的小姐和丫鬟们。
加上孟云卿,侯府的姑娘一共有五位,云韶坊的裁缝来了三人。
就将好分作三处。
孟云卿恰好同沈陶分在一处。
孟云卿先量,沈陶便在一旁看着。
娉婷不大喜欢这个三小姐,昨日里她就神色傲慢,对姑娘不是很尊重。
姑娘虽然不介意,她却心里不舒服。
故而,裁缝替姑娘量体裁衣,她和音歌就在一旁听吩咐帮衬,也不去管一旁的沈陶。
沈陶却是兴致勃勃看着眼前三人。
“我看呀,祖母对云卿妹妹是真好,府里都知道祖母最疼音歌,竟连音歌都舍得给云卿妹妹,我们是想都想不得的。”她一面笑,一面打量孟云卿脸色,等她如何作答。
谁知孟云卿自先前起就在出神,全然没有留意到身侧的沈陶在同她说话。
娉婷和音歌都看了看她,手上的活却没有停下。
沈陶的脸色就有些变了。
还是娉婷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回过神来,“三姐姐方才是同我说话?”
一脸真诚,全然分不清她是在演戏还是真的没听到。
沈陶傲慢,只顾着嘴角牵了牵,又道:“嗯,云卿妹妹从前没有到过京中,自然不知道这云韶坊在京中可是首屈一指的布装,大舅母会想着给姐妹们添衣裳,怕是姐妹们都借了云卿妹妹的光罢了,云卿妹妹可要多做几身才是。”
她话中有话,娉婷就有些皱眉。
音歌不语,平素里,这位三小姐脾气便是侯府里最乖戾的,偏偏二夫人宠得很。
有二夫人护着,侯夫人自然不多管。
毕竟是沈府嫡出的姑娘,又没有大错,总不能像庶出的姑娘一般数落,老夫人处有时也恼得很。
音歌心底澄澈。
孟云卿掐了掐娉婷的手,娉婷会意,咽了心中话,也不作声。
孟云卿便笑:“多谢三姐姐提醒。”
这一拳倒像打在软棉花上,对方不痛不痒,她自己倒讨得没趣。
孟云卿又好似平常道:“音歌,那稍晚些,记得同侯夫人说一声。”
音歌倏然会议,应了声好。
沈陶只觉先前这棉花里又仿佛藏了细针!!
音歌若同侯夫人讲,侯夫人便心知肚明是她在嚼舌根。
母亲出来前,再三告诫,马上就是将军夫人和顾夫人的寿辰,届时事事要依仗侯夫人,让她收敛着性子,千万别惹大舅母不喜。
她应得也好,结果光顾着想着如何顺侯夫人心,全然没有想过孟云卿会来这么一出。
侯夫人向来是最孝顺的,她方才的一番话若是传到侯夫人耳朵里,再被祖母知晓,她才是搬了凳子砸自己的脚。
沈陶虽是个傲气的,却也不是个干傻的。
遂而眼眸一弯,笑出声来:“怎么就开个玩笑,云卿妹妹还当真了不是?方才二姐姐才说,月里有将军夫人和顾夫人的寿辰,姐妹们都是要一同去的,云卿妹妹自然也要一道。正好侯夫人体贴,叫了大家一道做衣裳罢了。”
孟云卿莞尔。
得理还需饶人,这个道理她自然懂。
只是沈陶这般一提,她也忽然想起来卫同瑞来。
沈陶口中的将军夫人就是卫同瑞的母亲,她之前还说让卫同瑞带好,没想到侯府的姑娘们都去,也不知道卫同瑞最后给将军夫人备了什么礼物。
卫同瑞教会她骑马,她也拿他当朋友。
这么突然想到卫同瑞这厢,遂又想起他同韩翕两人拌嘴,就蓦得笑起来。
沈陶眼眸一紧,以为她是故意笑自己方才搬石头砸自己脚,心中就有些不快。
娉婷好奇:“姑娘这是想到何事了,竟然自己笑出声来?”
“没事。”她不好提,就话锋一转,小声问:“音歌,三姐姐方才说的顾夫人是?”
音歌微顿,“尚书府的顾夫人哪!”
尚书府,顾夫人?
孟云卿愣住。
音歌想起她才到京中,怕是没理清这层关系,就娓娓道来:“咱们侯府的大小姐,嫁到尚书府做长媳……呸呸呸……是咱们侯府的大姑奶奶嫁到了尚书府,所以我们侯府同顾府是姻亲,顾夫人的寿辰自然是要去得。到时候姑娘还能见到大姑奶奶呢!”
沈媛嫁了顾昀鸿。
顾夫人便是顾昀鸿和顾昀寒的母亲。